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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治”二字，被他咬得极轻，却充满了血腥的暗示。
女帝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满意。
她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子夜，悬镜司诏狱。
这里没有刑具，只有一盏孤灯，一壶热茶。
礼部尚书李玄枯坐了一天，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苍老了十岁。
当徐恪的身影出现在铁门外时，他那死灰般的眼睛里，才重新泛起了一丝恐惧的微光。
徐恪没有再提他那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秘密，反而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热茶，聊起了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朝堂局势。
“李大人，我知道你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也非燕王死党。你只是有污点，像这朝堂上大多数人一样。”
李玄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
“而我徐恪，”徐恪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要用的不是完美无瑕的圣人，而是‘有用的人’。”
他将一杯茶推到李玄面前，终于抛出了那个魔鬼般的交易。
“你的秘密，我替你烂在肚子里。作为回报，我要礼部，成为我的眼睛和耳朵。”
李玄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我不需要你背叛文官集团，更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徐恪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我只需要‘信息透明’。朝堂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有什么人想联合起来对付我，我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在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心理崩溃后，面对这个能保全自己身家性命、甚至官位前途的“魔鬼交易”，李玄那根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
他缓缓放下茶杯，从椅子上滑落，对着眼前这个病弱的年轻人，深深地叩首及地，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解脱。
“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政敌，变成了徐恪埋在文官集团核心，第一颗被激活的棋子。
与此同时，丞相府。
书房内，烛火摇曳。
王德庸得知徐恪被单独召入御书房，并且待了整整一个时辰后，立刻屏退了左右。
他知道，那条疯狗绝不会闲下来。
他开始在心中飞快地盘算：京中谁是女帝最想除掉，但又最不好下手的人？
他的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案上，用茶水缓缓划过几个名字，最终，停留在了“靖王”二字之上。
“宗室……”他喃喃自语，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狠的精光。
“徐恪，你要是敢动他们，就是与整个大周的‘血脉’为敌，届时，就不是我一个人要你死了。”
他立刻叫来心腹，压低了声音，眼中杀机毕露。
“立刻去给靖王府送信，就说……悬镜司的疯狗，盯上他了。”
他不是为了救靖王。
他是为了给徐恪那把即将出鞘的刀，再添一把能将整个京城都点燃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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