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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却稳坐中军帐，对一份份追踪失败的报告毫不意外。
他只是不断地将底层情报网传来的、那些看似鸡毛蒜皮的零散信息，用炭笔标注在地图上。
“禀大人，东城‘福满米店’，今天进了三辆空车，却拉出来一车‘米’，车辙印深得像是装了石头。”
“禀大人，西城的‘恒通当铺’，一整个下午只进不出，全是生面孔。”
“禀大人，南锣鼓巷的王寡妇家，半夜有镖局的车马进去，天亮前又空车出来了……”
一条条信息，杂乱无章，却被徐恪不厌其烦地，一一落在了地图之上。
第三天清晨，约定的时间刚到，翰墨斋的掌柜便亲自带队，将十六口沉甸甸的大木箱，准时送到了悬镜司的门口。
箱盖打开，白花花的银锭在晨光下晃得人眼晕。
赵恪等人看着这笔巨款，心中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充满了任务失败的沮丧。
徐恪却将他们全部叫到了那副早已被画得密密麻麻的地图前。
“我们的专业缇骑，被他们当猴耍了。”徐恪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但他们不知道，整个京城，都在看着他们表演。”
他拿起一根红线，开始将地图上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标记点，一一连接起来。
一条条红线，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将几个被多次标记、且处于资金流转关键位置的地点——福满米店、恒通当铺、王寡妇家——死死地串联在了一起！
一张清晰无比的敌方地下金融网络图，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些，”徐恪用炭笔重重地圈出那几个关键节点，冷笑道，“才是翰墨斋真正的‘分行’和‘金库’！”
他将手重重地按在地图上，如同神明按住了凡人的命脉，为这场无声的战争，做出了最终的胜利宣言。
“掌柜的送来了钱，保住了翰幕斋这个明面上的节点。但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用来保住树干的那些‘根’，已经全部暴露在了我们的屠刀之下。”
……
皇宫，御书房。
女帝李青鸾正在批阅奏折，一名贴身的宫装女官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在她身后低声汇报了徐恪这三天的动向。
“……他不仅向大理寺要了执行令，还从翰墨斋那里拿到了十六万两白银。期间，悬镜司缇骑多次追踪都失败了，看似一无所获。”
女帝听完，停下了手中的朱笔，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与深思。她没有发怒，反而淡淡地问：“他拿到钱后，有什么动静？”
女官躬身答道：“他已上奏，请求觐见。说……说要为陛下献上一份‘京城财税优化图’。”
“财税优化图？”
女帝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将朱笔轻轻放下。
“这个徐恪……总能给朕整出些新词。”
“让他来。朕也想看看，他这只恶犬，从别人嘴里撕下来的肉，打算怎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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