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血亲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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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涯的眼神变得阴鸷：“为何？因为当年我那个伟大的兄长，为了封印血瞳之主，不惜献祭整个剑冢！三千剑修，包括他们的妻儿老小，全部成了九剑封魔大阵的祭品！“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而我，被强迫成为守墓人，永世不得离开！“

林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与剑阁记载完全不同！在他接受的传承记忆里，林破天是舍己为人的英雄，怎会做出此等残忍之事？

“我不信。“林轩握紧长剑，“先祖不会...“

“不会？“林无涯厉声打断，“那你可知为何天问剑会碎成九块？因为其中一块——“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嵌入的一块暗红色剑柄碎片，“是被我亲手击碎的！“

林轩瞪大眼睛。那块碎片与他体内的两块形状吻合，却散发着浓郁的血瞳之力，显然已经被污染千年。

“当年我趁林破天不备，一剑贯穿他的心口。“林无涯露出病态的笑容，“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他完成了封印。但没关系...“他轻抚心口的碎片，“如今你来了，只要用林家嫡系血脉的心脏为引，就能彻底摧毁天问剑最后的封印！“

林轩终于明白对方的目的：“你投靠了血瞳之主？“

“投靠？不，这是合作。“林无涯纠正道，“血瞳之主答应我，一旦破封，就解除剑冢诅咒，还我自由。“他举起重剑，“现在，乖乖交出你的心脏吧，乖侄孙。“

重剑携着风雷之势劈来，这次林无涯不再保留，剑势之强，竟在空中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黑色轨迹。林轩仓促格挡，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撞断数柄墓碑剑才停下。

“太弱了。“林无涯失望地摇头，“林破天的血脉竟然衰败至此。“

林轩艰难爬起，擦去嘴角血迹。他知道凭现在的自己，绝非林无涯对手。但就这样放弃？绝不可能！

“先祖...不会错。“林轩咬牙站直身体，“一定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嘴硬！“林无涯怒喝一声，重剑再次袭来。

这次林轩没有硬接，而是全力运转天衍剑诀，将两块碎片的力量催动到极致。奇妙的是，当他濒临极限时，心口处的剑柄碎片突然产生共鸣，一股诡异的吸力传来，竟要将他体内的剑气强行抽走！

“啊！“林轩痛苦跪地，感觉全身血液都要逆流。两块碎片不甘被夺，在他体内剧烈震颤，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剑气抵抗吸力。三股力量以林轩的身体为战场激烈交锋，带来的痛苦几乎要撕裂他的灵魂。

恍惚间，林轩的意识被拉入一个陌生的场景——

那是一座辉煌的剑宫，林破天与林无涯正在激烈争吵。林破天手持完整的天问剑，面色凝重：“无涯，血瞳之主已吞噬南海三城，必须启动九剑封魔大阵！“

“那就启动啊！“林无涯冷笑，“为何非要剑冢弟子献祭？“

“因为...“林破天声音低沉，“血瞳之主早已在你体内种下种子。剑冢上下，除了我，无人能抵挡他的侵蚀...“

幻象突然转换，变成林无涯独自在密室中，额心血瞳半睁，对着虚空自言自语：“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所有剑冢弟子都不会白死...“

最后的画面是林破天抱着重伤的林无涯，将天问剑柄碎片强行嵌入弟弟心口：“以此剑碎片...镇你体内血瞳...待我找到彻底净化之法...“

幻象破碎，林轩猛然回神。交战以来，他第一次看清了林无涯额心的那道竖痕——那不是伤疤，而是一只被强行封印的血瞳！

“祖叔！“林轩强忍剧痛大喊，“你被血瞳之主控制了！先祖是为了救你才...“

“闭嘴！“林无涯暴怒，重剑疯狂劈砍，“休想用谎言动摇我心！“

但林轩注意到，当他说出“控制“二字时，林无涯额心的竖痕明显抽搐了一下，似乎里面的东西想要睁开。

“剑冢弟子不是先祖杀的！“林轩继续喊道，“是你...被血瞳控制时的你...“

“胡说！“林无涯的攻势越发狂暴，却也开始杂乱无章，“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林破天...是他...“

林轩看准机会，天衍剑诀第七式“剑照本心“全力施展。这一式不是攻击外在，而是直指内心。剑气化作一道金光，不偏不倚击中林无涯额心的竖痕。

“啊！“

林无涯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抱头跪倒在地。额心的竖痕疯狂扭动，黑血渗出，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不...不要出来...“林无涯痛苦地**，声音中突然多了一丝清明，“林轩...快走...我控制不了它多久...“

林轩愣在原地。此刻的林无涯与方才判若两人，眼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

“祖叔...“

“走啊！“林无涯猛地抬头，左眼已经恢复正常，右眼却变成纯粹的血色，“去南海之极...找...剑仙子...她知道第四块碎片的下落...“

话音未落，他的右半边脸突然扭曲，声音也变得阴冷：“想逃？晚了！“

林无涯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控制权。最终，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错位声中，他缓缓站起，右眼已经完全被血瞳占据。

“既然你不肯乖乖就范...“林无涯——或者说控制他身体的血瞳之主分身——阴森笑道，“那我就亲自来取！“

重剑举起，整个剑冢的残剑同时震颤，数以千计的剑气腾空而起，在空中形成一道剑气风暴，将林轩团团围住。

生死一线间，林轩体内的两块碎片突然共振，在他体表形成一层金青交织的光罩。与此同时，怀中的老船长护符自动飞出，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心口。

“这是...“林轩感到一股陌生的剑意涌入体内，与两块碎片完美融合。下一刻，他的双眼不自觉地闭上，双手却自动摆出一个奇特的起手式——

天衍剑诀第九式，也是最后一式：“剑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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