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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当日,天光未亮,薛长义便悄悄起身,怀揣着一套自己的寻常衣物,溜进了妹妹的闺房。他将计划和盘托出,薛寒枝初闻虽觉心惊胆战,但对外面世界的强烈渴望很快压过了恐惧。她想象着父亲口中描绘的宫廷景象,那颗被拘束了太久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
薛长义手忙脚乱地帮妹妹束发、更衣。他从未伺候过旁人,动作笨拙,好不容易才将寒枝的一头青丝勉强束成男儿发髻,又为她换上略显宽大的青色布衫。打扮停当,乍一看,镜中倒真似个眉目如画、略显文弱的小书童。薛长义打量着自家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果然像模像样。”寒枝对着菱花镜左照右照,忍不住抿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哥哥,或许……是因为我生得本就好看呢?”兄妹二人相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与兴奋,不由低笑出声。
正当他们准备寻机混入父亲随行队伍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侍女岁禾端着热水走了进来。一见寒枝的装扮,岁禾惊得险些打翻铜盆:“小姐!您这是……”
薛寒枝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眼中满是恳求:“好岁禾,千万别声张!我就想跟哥哥进宫瞧一眼,就一眼!”
岁禾连连摆手,急得眼圈都红了:“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小姐,宫中规矩大,万一出了岔子,奴婢如何向夫人交代?这太胡闹了!”“好岁禾,”寒枝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摇晃,“你知道的,我从未出过府门,就这一次,求你了。有爹爹和哥哥在,我不会有事的好不好?”薛长义也在一旁帮腔:“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地看着妹妹!”岁禾看着寒枝那双盈满渴望的眸子,心软成了绕指柔,终究叹了口气,妥协道:“唉,我的小祖宗……罢了罢了,你们……千万小心!尤其是大公子,定要护好小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四章消失的五年1(第2/2页)
薛兆身着朝服,正准备走进宫门,见儿子薛长义一反常态地安静跟在自己身后,身边还跟着一个低眉顺眼身形瘦小的小厮,不禁有些诧异。他故意放慢脚步,忽地停下转身。薛长义心思纷乱,果然一头撞了上去,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也吓了一跳,踉跄一下,险些摔倒。薛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那“小厮”,触手只觉臂膀纤细得不似男子,再细看那低垂的头顶和熟悉的轮廓,心中顿时了然。
他声音一沉:“抬头。”“小厮”身子一僵,脑袋垂得更低。“我叫你抬头!”薛兆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薛寒枝吓得一抖,只得缓缓抬起头,却不敢与父亲对视。薛长义见状,急忙上前一步,试图用身子挡住妹妹。
“胡闹!薛长义!”薛兆这一声低喝,引得前面几位同僚纷纷回头张望。薛寒枝见父亲动怒,也顾不得害怕,张开双臂挡在哥哥面前,声音虽颤却清晰:“父亲,不关阿哥的事,是女儿……是女儿求阿哥带我来的!”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薛兆看着女儿男装下更显楚楚可怜的模样,责骂的话到了嘴边,终究咽了下去。他正要拉起女儿命人送回府,吏部尚书恰巧迎面走来,拱手笑道:“薛国公,时辰不早,该入席了。”薛兆只得将寒枝往身后藏了藏,勉强应道:“尚书大人先请,薛某随后就到。”待旁人走远,他俯身对一双儿女低声道:“跟紧我,长义,看好你妹妹,半步不许离开!若再敢生事,回去家法伺候!”薛长义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是!父亲放心!”薛寒枝也悄悄松了口气,紧紧攥住了哥哥的衣角。
皇宫内苑,灯火辉煌,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宴设于临华殿,觥筹交错,一派皇家气象。萧宸端坐主位,举杯示意:“今日家宴,诸位爱卿不必拘礼,尽兴即可。”侍立一旁的徐公公适时笑道:“各位公子小姐们若觉殿内气闷,可至后苑嬉戏,太湖新放了锦鲤,甚是好看。”
其他官员的子女们闻言,纷纷欢笑着跑向后苑。薛长义却牢记父亲叮嘱,乖乖坐在席位上,目不斜视。寒枝扮作小厮,垂手立在他身后,好奇地偷偷打量着金碧辉煌的殿堂和衣着华贵的众人,心中既惊叹又忐忑。
这时,盛霖绩走了过来,先向薛兆行了礼,然后对薛长义笑道:“长义弟弟,怎不去后苑玩耍?独自闷坐有何趣味?走吧,我们同去观鱼。”薛长义本想拒绝,下意识的看向父亲,但见薛兆微微颔首:“去吧,谨言慎行。”
寒枝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哥哥。一行人来到太湖畔,但见水面开阔,波光粼粼,确有几尾彩鲤游弋。
盛霖绩见左右无人,立刻换了副嘴脸,讥诮道:“薛长义,说好的带你妹妹来呢?人在何处?该不会是牛皮吹破,不敢带来了吧?”
薛长义紧抿着唇,不予理会。盛霖绩越发得意:“哼,我就说嘛,什么祥瑞之女,分明就是个见不得人的怪胎!说不定还是个痴傻的丑八怪!”
寒枝躲在哥哥身后,听着这些刺耳的言语,身子微微发抖,紧紧攥住了哥哥的衣袖。她能感觉到哥哥的身体瞬间绷紧,拳头再次握起。“闭嘴!”薛长义怒喝。
“怎么?被我说中了?”盛霖绩上前一步,故意挑衅,“我看你们薛家,除了会故弄玄虚,也没什么……”话音未落,盛霖绩猛地推了薛长义一把。薛长义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盛霖绩趁机又扑上来,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引得周围赏玩的公子哥儿们都围拢过来看热闹。
薛寒枝吓得脸色煞白,眼看哥哥被盛霖绩压在身下,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想将两人分开,口中喊着:“别打了!阿哥!”盛霖绩正在气头上,感觉有人拉扯,想也不想便用力一甩胳膊。
她本就身形纤弱,又是男装不便,被这猛力一推,脚下不稳,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噗通——”巨大的落水声响起,水花四溅。
岸边瞬间寂静,随即爆发出惊呼:“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救人!”
薛长义猛地停下动作,扭头一看,身旁已不见了妹妹的身影!他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扑到岸边,只见湖中那个奋力挣扎身影,不是寒枝是谁!
“妹妹!”薛长义吓得脸色苍白,想也未想,纵身便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他其实并不谙水性,此刻全凭着一股救妹的本能,拼命向寒枝的方向扑腾,奈何越是心急,越是难以靠近。
闻讯赶来的侍卫们纷纷跃入水中。很快,薛长义和薛寒枝都被救了上来。薛长义呛了几口水,伏在岸边剧烈地咳嗽着,而薛寒枝却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已然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殿内的官员们被外面的骚动惊动,纷纷出来查看。其薛兆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右眼皮跳个不停,他快步冲出大殿,拨开围观的人群。当他的目光触及地上那个湿透的、穿着男装的小小身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立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下一秒,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响彻太湖岸边:“枝枝!太医!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