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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病房里的“薇薇公主”(第1/2页)
自从薛老师家访唐飞家已经过了一周,那扇雕花铁门后的对峙与和解,像颗落进湖面的石子,在唐飞的生活里漾开层层涟漪。周一清晨的教室,唐飞的校服第一次没有褶皱——领口被仔细理平整,袖口也收起了往日蜷缩的弧度。他把书包轻轻放在桌肚时,没再像从前那样刻意把自己往角落缩,反而在马小跳冲他招手时,迟疑两秒后走了过去,指尖还攥着半块没拆封的进口巧克力,是周末爸爸带他去超市挑的。
马小跳忽然回头,眼尾藏着几分狡黠,还飞快朝唐飞递了个眼色。唐飞立刻挺直脊背,原本带着怯懦的眼神瞬间变得有模有样的“义正言辞”,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便一前一后贴着墙根溜进教室——藏在身后的手还在悄悄比划,连路过的安琪儿只瞥见半张画着线条的草稿纸,没等看清就被他们攥紧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王老师站在讲台上,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的轨迹又快又稳,函数图像随着他滔滔不绝的讲解渐渐清晰,台下同学都埋着头奋笔疾书,唯有唐飞和马小跳的座位旁,细碎的嘀咕声始终没断。马小跳把脑袋凑得极近,声音压得只剩两人能听见,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话剧道具“船帆”的修改图;唐飞一边点头,一边偷偷从书包里摸出小半截铅笔,在纸边飞快补了个“桅杆加固”的小标记,连老师的目光扫过来时,都只是慌忙把纸塞回桌肚,没像从前那样吓得攥紧衣角。
坐在旁边的路曼曼听得真切,握着笔的指节无意识收紧,笔杆在指间转了半圈又顿住——换作从前,她早该“唰”地举起手,小臂绷得笔直,清脆的“老师”二字能立刻穿透教室的细碎声响,连马小跳都会条件反射地闭嘴。可此刻笔尖悬在笔记本上空,脑海里却翻涌起地震那天的画面:教学楼的灯管晃得嗡嗡响,墙皮簌簌往下掉,她抱着作业本在二楼楼梯口崴了脚,剧痛顺着脚踝往上窜,整个人跌坐在台阶上站不起来。混乱中,所有人都在往楼下跑,唯独马小跳逆着人流冲上来,校服外套沾着灰,额角的汗往下滴,却没顾上擦,只半蹲在她面前,粗声粗气地喊“快上来!”。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疼得直抽气,胳膊紧紧圈着马小跳的脖子,脸贴在他汗湿的校服后背上——那是种很特别的味道,不是洗衣粉的清香,而是混着操场青草气、篮球橡胶味,还有点少年人特有的、热乎乎的汗味。那味道裹着她,明明是慌乱的时刻,却奇异地让她安了心,连脚踝的疼都好像轻了些。马小跳的脚步没晃过一下,爬楼梯时后背绷得发紧,却还在轻声问“是不是碰着脚了?再忍忍”。
那股味道后来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比如马小跳跑完步冲进教室时,比如他帮老师搬完体育器材回来时——每次闻到,路曼曼都会想起那天逆着人流的背影。想到这儿,她原本抿紧的嘴角软了软,没像往常那样直接扯马小跳的袖子,只是轻轻用笔尖戳了戳他的胳膊,又飞快从笔记本上撕下一角,用娟秀的字迹写下“别说话了,王老师看过来了”,叠成小方块递过去。递的时候指尖刻意避开了马小跳的手,只轻轻碰了下他的袖口,连提醒的语气都没了往日的严肃,倒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意。
可终究没逃过王老师的眼睛。下课铃刚响,王老师就站在教室门口,朝两人抬了抬下巴:“马小跳、唐飞,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两人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走之前马小跳还不忘回头冲路曼曼做了个“求救”的鬼脸,惹得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马小跳和唐飞在办公室里晃着,这儿的白墙、木桌对他们早没了陌生感。两人站得松松垮垮,非但不见丝毫紧张,还敢趁着王老师低头翻作业本的空当,飞快地眉来眼去,那漫不经心的劲儿彻底点燃了王老师的火气。她“啪”地合上本子,抬眼时眼底满是怒意:“大家都瞧瞧!这两个人做学生没个做样,眼里还有没有课堂纪律,有没有老师!”
谁不知道马小跳是年级里出了名的捣蛋鬼?其他老师听见王老师发怒,都连连点头附和,说着“这孩子确实难管”,唯独马小跳的美术老师林老师,没有跟着指责,反倒轻轻皱了皱眉,神色和其他人比起来明显不一样。
初秋的风裹着操场边的杨絮,薛老师刚踏进校门,帆布包上还沾着些路上的粉尘,就听见教学楼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议论声——几个老师正围着聊马小跳,话语里满是对“捣蛋鬼”的无奈。她心里一紧,脚步下意识加快,连沾了灰的袖口都没顾上掸,攥着刚批改好的作业本就往办公室赶。
带着一身细碎粉尘的薛老师快步进来,浅色外套的肩头还沾着点打印纸的白屑。她没理会身旁老师递来的“这俩孩子太皮”的眼神,先走到马小跳面前,指尖轻轻拂过教案封面的褶皱,才开口。声音不高,却能盖过残存的议论声,语气里满是温和的认真:“说说看,刚才在教室跟唐飞说话,是遇到什么小麻烦,还是有好玩的事想讲呀?”
在薛老师跟前,马小跳和唐飞半点不敢像对其他老师那样漫不经心——脊背不自觉挺直,连说话都放轻了声。毕竟薛老师曾一点点帮唐飞解开了和父亲之间的疙瘩,对唐飞来说是实打实的恩人,这份感激藏在心里,让他俩对薛老师始终带着敬畏,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马小跳偷偷抬眼瞟了下薛老师,又飞快低下头,手指绞着校服下摆,小声却清楚地说:“薛老师,我刚才是跟唐飞聊《海贼王》里最感人的那段,没注意在教室不能说话,我知道错了。”
薛老师看着马小跳垂着的脑袋,声音放得更柔了些,没再提“犯错”的事,只轻声说:“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马小跳。下次想讨论动画里的画面,记得等上课铃响前说完,别影响了课堂。”
马小跳攥着衣角的手悄悄松了些,抬头时眼里还带着点意外——没等来预想中的批评,反倒听见薛老师软和的叮嘱。他飞快点了点头,拉着一旁没敢吭声的唐飞往门口走,脚步都比来时轻了些。
刚踏出办公室,唐飞就凑过来小声说:“薛老师也太好了吧,没跟王老师似的训咱们。”马小跳没说话,却在心里记下了薛老师那句“课间再慢慢说”。
第二节下课铃刚落,马小跳就把画着路飞的卡片紧紧揣在兜里,一阵风似的往教师办公室跑。屋里,薛老师正低头批改作业,肩头那点粉笔灰已经仔细掸干净了。瞥见门口探头探脑的身影,她立刻放下红笔,笑着朝他招手:“来啦?今天想聊哪段让你记挂的感人画面?”
马小跳眼睛“唰”地亮了,几步跨到桌前,小心翼翼把卡片摊开,指尖稳稳点在画纸上:“就是路飞抱着艾斯哭的那段!”薛老师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顺着话题和他聊起动画里“伙伴”的意义——是困境里的并肩,是低谷时的支撑。末了,她抬手揉了揉男孩的后脑勺,语气软乎乎的却带着认真:“喜欢动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上课得专心听,不然漏了知识点,下次再聊剧情都没心思啦。”
马小跳用力点头,攥着卡片往教室跑时,还特意拽住迎面走来的唐飞,声音里满是笃定:“以后上课咱们绝对不说话,等课间再好好聊《海贼王》!”阳光透过窗玻璃斜斜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连之前因为挨批评而紧绷的空气,都慢慢变得暖融融的。
可没等这份暖融持续多久,下午的数学课上,马小跳瞥见唐飞课本上画的乔巴,还是没忍住凑过去小声嘀咕:“你这耳朵画得太圆了,乔巴的耳朵尖带点弧度。”两人的小动作没逃过老师的眼睛,当天放学,他们就被“请”到了薛老师的办公室。
薛老师把教案往桌角轻轻一推,塑料封皮蹭过木桌,发出细碎的“嗒”声。她的目光落在两个男孩绷得笔直的肩膀、悄悄攥紧衣角的手上,语气里裹着藏不住的温和巧思:“既然上课总忍不住聊《海贼王》,那这次的‘处罚’就顺着你们的喜好来——新年晚会的剧场环节,你们和丁文涛分成两组,各排一段《海贼王》情景喜剧。到时候咱们全班全校当评委,看谁能把路飞的热血、乔巴的软萌演得活灵活现。”
马小跳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淬了星光,声音里的雀跃根本压不住,连声调都高了些:“您说的是真的吗?薛老师!”方才他心里还七上八下,满以为要被罚抄课文到手腕发酸,没成想等来的竟是演情景喜剧——这哪是什么处罚,分明是从天而降的天大惊喜!
从办公室出来时,夕阳正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马小跳攥着那张画着路飞的卡片,指尖都透着劲儿,和唐飞几乎是踩着轻快的步子蹦着下楼梯。唐飞的书包拉链没拉好,里面的橡皮掉出来滚了老远,两人追着橡皮跑,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撞出脆生生的回响,连书包上挂着的海贼王钥匙扣都晃得叮当作响,把挨批评的那点紧张劲儿全吹散了。
刚到家,马小跳就踩着客厅的小板凳,够书柜最顶层那个印着草帽海贼团标志的纸箱——那是他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海贼王》全套漫画,封皮被手指磨得泛了软,连每本的页码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把漫画摊在书桌上,台灯的暖光裹着纸页,指尖顺着画面一点点滑过,从东海篇到阿拉巴斯坦篇,最后停在微微公主站在城墙上,对着远去的海贼船挥手的那几页,笔尖“唰唰”圈出剧情,还在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草帽:“就这段!有微微公主的勇敢,还有大家偷偷举手臂的默契,演出来肯定能让全班都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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