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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傅沉舟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我的‘不同’？”他指的是自己在正统学术上的“愚钝”和在实战、在理解那本笔记技巧上异于常人的“天赋”。
苏蔓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江美御院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仅仅是培养所谓的‘精英’吗？”
傅沉舟沉默。他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座学院，是一座桥梁，也是一座牢笼。”苏蔓殊的目光投向远方沉落的夕阳，声音带着一丝缥缈，“它连接着表世界与里世界，培养能够维护某种平衡、或者有能力打破平衡的人。同时，它也监视、隔离着那些可能危及平衡的‘异数’。”
她转回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傅沉舟：“你和我们，在学院某些存在的眼中，或许都属于‘异数’。红粉佳人并非纯粹的正义组织，我们有自己的目标和必须守护的东西。而你现在，已经被卷进来了。”
“为什么帮我？”傅沉舟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从食堂那个突兀的吻，到学术上的点拨，再到那本至关重要的笔记，以及昨晚的及时援手。
苏蔓殊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起初，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或者说……一种投资。你的‘不同’，让我看到了某种可能性。但现在……”她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我认为，我们需要盟友。而你，或许也需要。”
她向他伸出了手，不是物理上的，而是一种姿态：“与其各自为战，被暗处的敌人逐个击破，不如明确方向，暂时同行。我们共享情报，在一定范围内互助。当然，选择权在你。”
傅沉舟看着她在夕阳下仿佛透明的手，又抬眼对上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杏眼。他想起课堂上寸步难行的窘迫，想起工坊里的斥责，也想起优化方案成功时的微光，想起飞镖破空时的掌控感，更想起墨离那令人脊背发凉的眼神。
孤独前行了太久，他确实需要力量，需要方向，需要……理解他这种“异常”的人。
良久，他缓缓地、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没有握手，没有誓言，但这个无声的回应，已然确立了一个临时的、脆弱的，却至关重要的同盟关系。
方向，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他们需要主动出击，在暗影议会和学院内部的暗流形成合围之前，揭开谜底，找到自保乃至反击的力量。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地平线，最后一抹余晖掠过苏蔓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脸庞，也映亮了傅沉舟眼中逐渐燃起的、不再是迷茫与烦躁的火焰。
新的方向，注定充满荆棘与未知，但总好过在原地等待风暴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