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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仗还没跟外面的敌人打起来，他们内部就已经输了。
输给了刘启，也输给了人性里最真实也最丑陋的东西。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于世蕃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他头一次感觉到这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这种恐惧，比面对千军万马的冲锋还要让人绝望。
因为他一回头，发现身边除了魏征，再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就连他最器重的杰克，看他的眼神也开始躲躲闪闪。
“现在唯一的路，就是去谈。”
魏征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外面那群人看着多，但终究是乌合之众，来路五花八门，彼此间绝对不可能铁板一块。”
“只要我们能说动其中一部分人，让他们互相猜忌，这局就还有的活。”
“怎么谈？”
“我去。”魏征直接站了出来。
“总司令，你在这儿稳住军心，我去会一会他们。”
“不行，这太冒险了。”于世蕃想都没想就反对。
“现在这情况，你一个人出去，和送死有什么两样？”
“不，他们不敢杀我。”
魏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因为我这颗脑袋，也值十万两黄金。”
“在他们商量好这笔钱怎么分之前，我反而是最安全的。”
“况且我死了，他们只能拿到死人的赏金，活捉的价码更高。”
“我可以利用这点，跟他们好好周旋一番。”
于世蕃没说话，他知道魏征分析得有道理，可心里还是不踏实。
魏征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跟你这么久了，你还不信我的本事？”
“等我回来。”
说完，魏征不再多言，独自一人，坐上一艘小舢板，朝着外面那片黑压压的船队划了过去。
海风吹着他单薄的衣衫，那背影看着有点萧索，也透着一股子悲壮。
于世蕃目送他远去，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想当初，他们也算是大晋最顶尖的人物，一个是将门虎子，一个是绝世奇才。
本该有大好的前程，本该是国家的栋梁。
结果就因为一念之差，落到了今天这般众叛亲离、四面楚歌的境地。
他心里头一次涌起了悔意。
要是当初没那么大的野心，要是当初能听老爹的话，老老实实给刘启当臣子。
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可惜啊，这世上，哪有如果。
魏征的小船，没划多久就靠近了包围圈。
一艘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直接横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个独眼龙船长，肩上扛着把雪亮的大砍刀，站在船头恶狠狠地盯着他。
“什么人，报上名来。”
“在下，魏征。”
魏征就站在那艘小舢板上，脸上一丝惧色都没有，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魏征？”
独眼龙船长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狂笑。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
“兄弟们，发财的机会送上门了，这就是那个值十万两黄金的军师。”
海盗船上顿时一片欢腾，所有海盗都用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魏征，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会走路的金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