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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泽尔怒吼，“你怎么能决定万物的生死！”
“我不是决定。”黑凯恩摇头，“我只是顺应必然。就像河流终将入海，生命终将归于寂静。你们所谓的‘抗争’，不过是延迟死亡的徒劳舞蹈。”
白决拔剑，剑锋直指对方咽喉：“那你现在就可以试试，看谁先倒下。”
黑凯恩轻笑，抬手一挥，整个时间之冢骤然变色。灰烬化作血雨，大地翻涌如海，无数亡魂从裂缝中爬出??全都是历代未能完成使命的意志继承者，他们眼中无光，口中低吟着同一句话：
“放弃吧……轮回已尽……”
“这是考验。”凯恩突然高声，“他在动摇我们的信念！别看他制造的幻象，记住我们为何而来！”
“信念？”黑凯恩冷笑，“你们的信念建立在谎言之上。若连源头都是虚假的，你们坚持的又是什么？”
凯恩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他坦然道，“我们的信念或许源于误解，我们的道路或许充满谬误。但正因为走过这些错路，才更清楚什么是值得守护的。我不需要完美的理由去战斗，只需要一个就够了??我愿意相信光明存在。”
话音落下，源核在他胸前剧烈跳动，九道光芒冲天而起，与他体内的意志之火彻底融合。刹那间，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仿佛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与未来。
“你以为终结就是答案？”凯恩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纯粹到极致的火焰，既非红，也非蓝，而是超越色彩的存在，“可人类最伟大的地方，就在于明知结局可能是虚无，依然选择点燃手中的火。”
他挥手，火焰化作洪流，席卷整片时间之冢。
那些亡魂在火光中停顿，随后竟一个个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微弱的光。他们不再前进，而是缓缓跪下，仿佛在向某种久违的东西致敬。
黑凯恩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不可能……你怎能……改变既定轨迹？”
“因为我不是你。”凯恩一步步逼近，“你是绝望的化身，而我是选择继续前行的人。你可以代表我的一部分，但你无法代表全部。”
“那么……杀了我。”黑凯恩低语，“若你真有资格成为新的源头，就亲手斩断旧日的阴影。”
凯恩没有犹豫，一拳轰出。
火焰与黑暗碰撞的瞬间，整个空间崩塌。众人被强大的能量冲击掀飞，意识再度模糊。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间之冢已不复存在。原地只剩下一座新生的石碑，上面刻着九个名字，以及一句话：
**“火可熄，志不灭。”**
而他们脚下的土地，正缓缓升起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光门。
“刚才……发生了什么？”林焱揉着太阳穴问道。
“凯恩击败了‘终末之我’。”诺亚望着那石碑，轻声道，“他接受了自身的矛盾与局限，却依旧选择了前进。这才是真正的意志之火??不是无敌，不是永恒，而是即使知道会失败，也不愿停下。”
凯恩站在光门前，气息略显虚弱，但眼神坚定如初。
“下一个世界，不会比这里简单。”他说，“‘虚无之誓’已经开始苏醒，它会化身为我们内心最深的恐惧，逐一击溃我们。而我们必须在它完全觉醒前，找到最初的创世节点，重新书写法则。”
“听起来像是要改写宇宙。”泽尔苦笑。
“没错。”白决收剑入鞘，嘴角扬起一丝罕见的弧度，“所以这次，别再让我一个人殿后了。”
林焱大笑：“这才对味儿！管他什么虚无不虚无，烧了再说！”
诺亚望向光门深处，那里隐约传来孩童的歌声，温柔而遥远。
“这一次……”她低声说，“我想去看看，是否真的有一个世界，从未经历过战火。”
凯恩最后看了一眼这片重归宁静的土地，轻声道：“我们走吧。这一路上，或许会有更多真相令人痛苦，更多牺牲难以承受。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火就不会熄。”
光门开启，七道身影依次踏入。
而在那未知世界的彼端，一座漂浮在云海之上的城市静静等候。街道上行人熙攘，笑容纯真，天空湛蓝如洗。没有人记得战争，也没有人知晓黑暗。
但在城市最高处的一扇窗后，一个小女孩正趴在桌前画画。她用蜡笔涂出九个手拉手的小人，头顶画着一团跳跃的火焰。
她抬头望向远方，喃喃道：
“他们快来了吧。”
与此同时，遥远的虚空中，那双猩红的眼睛再度睁开，这一次，伴随着低沉的笑声：
“很好……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能否在知晓一切之后，依然热爱这个世界。”
风起，云涌，新的篇章已然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