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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獠牙
凯尔回到别墅的时候，只见前院花园跪了一排受罚的仆从，在别墅任职的，和从公爵府带来的，无一例外，其中几个人的背上丶手脚上，还有带血的鞭痕。
凯尔蹙眉，快步走过。米洛很少管教仆从，甚至很少和他们对话，他只管教凯尔，有什麽不顺心的全算到凯尔头上。这会直接将一群人全打了，是怒急攻心，也是搧在凯尔脸上。
老管家候在门口，见凯尔来，向他使眼色，凯尔会意，推门而入，往餐厅走去。
别墅内一片狼藉，撕毁的窗帘，摔在地上的橱柜，满地的瓷器玻璃碎片，该砸的该翻的，都没落下，彷佛被暴风袭卷过一般。
走进餐厅，米洛端坐在首席，窗光晚霞灰暗，桌上只有一盏六烛灯台，和满桌没动多少的菜肴。
昏暗中，米洛仍披着一身睡衫，端着酒杯独酌，金发蓬松凌乱，脸颊泛着微醺的晕红，但姿态慵懒不失优雅，神情举止都是天生的贵气。
见凯尔来，笑开了嘴，举杯致意，嘲讽道：「凯尔管家真是神气呢，得了父亲的命令，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
凯尔缓步走到米洛身侧，执起红酒瓶子，淡定自若的为少爷重新斟满：「少爷言重了，卑职时刻挂记着少爷。」
「我可不敢当。」米洛一手支着下巴，懒懒地看着红液摇荡，玻璃杯在烛光下折射粼粼闪烁，与金眸相映成辉，在瞳光里跳动：「你告假外出，说好在晚餐前回来伺候，怎麽我都用完餐了，才见你的身影呢？」
其实现在时间还不到七点，凯尔的确赶在晚餐前回来，只是米洛提早了用餐时间。当下也不解释，摆好姿态，深深鞠躬：「是卑职疏忽了，请少爷责罚。」
「哼，我怎麽敢罚你呢？所有人都听你的，父亲也听你的，」米洛执起酒杯摇晃，看着荡漾的红色漩涡，危险低语：「现在我倒楣了，你倒是风光无限啊。」
「卑职不敢，只是忠於职务，一切全凭少爷吩咐，绝不会有半点逾矩之举。」凯尔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目光落在少爷桌下赤裸的小脚，白嫩柔滑，圆润的脚趾一翘一勾的，俏皮可爱，一双拖鞋也不知蹬到了那里。
「是吗？那你报告一下，今天去外头都见了什麽人？」金眸冷冷瞥着男人恭顺的姿态，却无法感到半点纾解。
凯尔言简意赅：「见了文化审议院院长，和印刷署署长丶治安总长吃了饭，招待了几个西南境的商团和领主，还有见过音乐协会会长。」
米洛不耐烦的抿了口酒，说得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摸不着头绪，更添心烦，冷笑：「凯尔管家真是风生水起啊，怪不得都要爬到我头上了呢。」
凯尔缓缓直起身，黑眸深邃不见波动：「公爵交办，皆是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听凯尔提起公爵，少爷嘴角微抽，死死瞪着凯尔，几乎喷火，他捏紧酒杯，哑声道：「说的冠冕堂皇的，你敢说，你没去见夏洛特小姐吗？」
凯尔垂下眼帘，前额微跳，压着声道：「没有，不曾见过。」
「呵呵，」捕捉到凯尔脸上的一丝不悦，米洛见猎心喜，托腮的手指敲击着耳际，狭促道：「我不信，证明给我看。」
凯尔淡淡道：「少爷尽可询问今日随行的马夫丶随从，便可知晓。」
「他们都是你的人，我还有问的必要吗？还是直接验明证身吧。」米洛下巴微扬，恶劣一笑：「脱衣服，全部脱光。」
凯尔沉下脸，目光深沉，漆黑如墨，静静的看着米洛，米洛则回以挑衅的戏谑。对视半晌，凯尔抬起手，悉悉簇簇的脱去衣服，不一会，成熟挺拔的男性躯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米洛面前。
宽阔的肩膀，饱满的胸膛，还有肌理分明的腹部，每一寸肌肉都充满男性的力量。
随着男人衣衫尽退，赤裸的站在他面前，米洛目光更冷。
人要衣装，再怎麽玉树临风的人，剥去了外衣，都应像赤条条的动物一般，狼狈而脆弱。但凯尔神情淡定，姿态优雅，宛如一尊希腊雕像般，展示着他的出类拔萃，刺痛着米洛的目光和神经。
指尖轻敲酒杯，米洛笑意更冷，哼道：「跪下，畜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