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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当年作为监军率兵与西夏作战获胜一事,朝野上下普遍认为其中水分颇大。多数人都觉得是种师道将童贯置于一个坐享其成的位置,不让他插手实际军事行动,这才成就了那样的战果。然而,郁竺却三言两语将战胜西夏的功劳归到了童枢
密身上。
果然,陈良弼在听到童枢密三个字后,面上那种细微的不悦渐渐散去。
郁竺知道自己的说法将他打动了,趁热打铁道:“若担心大军长途奔袭导致人困马乏,不如暂且卸下连环马的重装,凭借速度抢占先机。待将贼寇团团围住之后,再发挥朝廷重兵的优势。郁竺虽是青州的一个小吏,但也甘愿为朝廷效此犬马之
劳。”
“如此安排,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可行。”陈良弼暗自思量。他本就对军事知之甚少,心中想着既然养父曾用此招应对西夏作战能够获胜,那此次想必也行得通。若自己此番能够大获全胜,说不定……………
见陈良弼神色动摇,韦暄连忙补充道:“这位郁押司是我手下,颇有才干,此次打赢三山、退兵梁山亦多有效力。”
呼延灼闻言,立即抓住时机对慕容彦达道:“知府大人真是过谦,我看贵府这不是人才济济,便让这位郁押司点些人马随我们前去吧。”
慕容彦达心中不愿,却又无法拒绝,只得狠狠剜了郁竺一眼,朝呼延灼干笑道:“悉听尊便。”
郁竺来到城根处,这里又恢复了清晨的热火朝天。
方才,在此处修整城墙地基的民壮为了避让呼延灼大军,都躲到了城楼下,此刻,见军队远去,他们才渐渐探出身来,继续忙活起方才被中断的活计,手中的工具与砖石碰撞,发出阵阵声响。
此次出征,慕容彦达以贼寇可能反扑,青州需要守备力量为由,不允许厢军、土兵、弓手等跟随。如此一来,郁竺只能从这些民壮中挑选随行之人。
郁竺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这些民壮大多是由农民、猎户、渔民以及少部分爱使枪棒的青年组成,除了个别人格外热衷于打熬筋骨外,大部分都是被官府抓了壮丁。当然了,官府也会给予他们一定的经济补偿,比如减免一些赋税或徭役。
按常理,官府通常会在春秋两季组织民壮训练,以保障其具备一定的组织纪律性与战斗力。然而,实际嘛......应该组织训练他们的人,此刻就站在郁竺身边。
武松皱着眉,眼中满是忧虑,他对于这些人的能否发挥作用深表怀疑??打仗并非仅靠一身蛮力,眼前这些人,有的连兵器都不会使用,更遑论战术配合,在战场上恐怕只是乌合之众。
对此,郁竺倒是一脸坦然:“兄长无需担忧,挑些老实且肯吃苦之人即可。上阵杀敌有都统制的人马,无需他们冲锋陷阵。只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我若想在其中有所作为,需有自己用着顺手之人,关键是他们得完全听从我的差遣,忠心不
二。”
武松点点头,多说无益,他命人取来户曹的丁口簿,以本地户籍、家境贫寒,无作奸犯科记录等为标准,为郁竺筛选出二十余人。这些人,只需给予略微丰厚的徭役免除政策,便容易掌控。
马三也在城外。因为掘地道一事,他已经自觉将自己放在郁竺左膀右臂的位置,此刻自然是主动请缨,要跟随出战??他横竖是个流民,留在城里卖力气,不如出去混一混。郁竺从之前几件事也看出此人可用,便点头应允。
吴胜冷眼旁观着,脸上全无笑意。
郁竺心情倒是极佳,见了吴胜,忍不住出言调侃:“吴老,多谢啊!”
吴胜脸色阴沉:“助押司旗开得胜,回来慕容知府定会好好褒奖你。”
这句话反过来听还差不多。
“自然,知府大人必然也会记得吴老的推举之功。”
果然,郁竺此言一出,吴胜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郁竺笑了笑,他为了给自己使绊子,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可惜一眼障目不见泰山,以他老谋深算的性子,难道不知,在慕容彦达眼里,他们与韦喧早已是同气连枝,慕容彦达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韦暄没有理会吴胜,亲自带着武松,将郁竺送到城外,又叮嘱她,若是真将那两个贼首夺回来,务必要建议呼延灼立即将人斩首,以免牵连到当初守城不察的事情,生出其他事端。
郁竺心中明白,那贼首根本就不在梁山,根本不可能夺回来,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答应了。
城外,韩滔已经等候多时。方才定下追击的策略后,呼延灼便令大军调转马头,后军催都彭?为先锋,前军先锋韩滔殿后,向西南方向进军。
见郁竺来了,韩滔立即高声下令,军士们迅速行动起来,将郁竺及手下众人的行囊有条不紊地放到辎重车上。
一切准备就绪,大军如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千百只马蹄,踏起一串串烟尘,很快将大军的身影遮盖住。
武松静立原地,默默凝视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片刻后,微微叹了口气,便与韦暄一同转身回城。
他不知道的是,烟尘散去后,一人一马从悄然绕出。
那人身着官军常见的戎服,神色慌张,不时拉扯着护领,将大半张脸紧紧捂住。待四周无人,他松开护领,漏出一张脸来??竟是慕容彦达身边的张虞侯。
张虞侯回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用力一挥马鞭,追着大军方向而去。
呼延灼的大军,如钢铁洪流在官道上向前推进,千百个兵甲和马甲碰撞发出的声音,仿佛隆隆的雷声。
一名校尉骑着马疾驰而来,待靠近呼延灼后,猛地一勒缰绳,战马希聿聿地发出一声长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校尉微微俯身,轻声询问道:“将军,监军大人问是否要传令那位郁押司到前面来?”
呼延灼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前方,微微动了动嘴唇:“不用。”
校尉一脸困惑,继续追问道:“将军既采取她的建议,让她随军作战,为何又将她安置在后军韩将军处?”
呼延灼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陈良弼身上,心中暗嗤一声。
当初让郁押司随行,不过是为了给慕容彦达添堵罢了,他可没打算真的采纳她的建议。
那位郁押司前面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可后面的话却让他心生不悦??将童贯的御敌之策奉为圭臬,又为讨好监军,建议卸下重甲,可见其谄媚。
呼延灼紧了紧缰绳。
他的连环马阵威震四方,那可是他纵横沙场的得意本领。卸甲?真是不知深浅。
“让她先跟着韩滔吧,无我命令不得上前来。”
呼延灼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向前飞窜而去,瞬间就与校尉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