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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听婵轻微地偏了下头,顺着钟奕的目光神色从容地望向橱柜。
陆痕钦觉得她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与自己对上了视线。
两边悬挂着的冬季大衣上散发着她身上清浅的香气,可能是因为被这样熟悉的氛围所包裹,所以他此刻才能如此平静。
她下意识轻微翘起来的小指有些太明显了……可能夏听婵自己不知道,但初见时,她第一次指认他翻墙,当时也有这个小动作。
他心如止水,几乎完全笃定了她会供出自己,他在她那儿是一门必挂的课程,无论是初见,到党派斗争,还是现在。
“不太清楚,他出国后就断联了。”夏听婵语气平平,一如既往地事不关己。
“是吗?”钟奕看向她,五指慢慢收紧。
她蹙了下眉,手腕一拧想挣脱出来,橱柜门忽地开了一道缝,冷淡地传来一句:“手放开。”
夏听婵头疼地闭了下眼,再睁开。
陆痕钦背靠着橱柜贴墙的一面,一条腿往前支着,背脊弯成一个轻微的弧度,他用枪管子撩开遮在面前的大衣走出来,黑漆漆的枪口慑人地掠过空气。
钟奕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凝着,站姿挺拔:“我是听说你今天回国了。”
夏听婵果断站在钟奕面前挡住剑拔弩张的两人:“陆痕钦你把枪放下来。”
陆痕钦脚步微滞,他的眼尾还有些泛红,看起来像是在橱柜里被灰尘迷了眼。
他刚才还对她流着眼泪说恨她,现在出来一个钟奕,忽然就跟应激了一样火力全开,不依不饶道:“听见没夏听婵,你的哥哥成天关注你和你身边人的行踪,真可怕。”
钟奕回敬道:“成天关注?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把夏听婵往身后拉,二话不说掏出手机要打电话,但她犟得像一头小牛,硬是要拦在前面,还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机不让他拨号。
陆痕钦冷眼瞧着两人情真意切的你来我往,方才在狭窄的空间里,每一次透过更逼仄的十字准心瞄准钟奕的时候,她总会无声无息地精准挡在前面,提前预料到他瞄准的枪口。
人怎么能默契到这种程度呢?
准心里三番几次出现她的身影,他从她的维护和偏袒里感到愤怒,心寒,以及最后的平静。
夏听婵拦完这个拦那个,冲着钟奕逻辑清晰道:“陆文成一人的事,跟他妻儿都无关,资产清算已经在执行,姜敏之前的保释金也付了,别节外生枝,想想你自己现在的位置,想想钟伯伯。”
她两边都阻拦过了,一个挡枪,一个抢手机,觉得自己一碗水端平了,但左右一看,两边怎么好像都被她惹毛了。
钟奕的脸色半点没有转晴的意思,冷嘲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还能对小婵纠缠不休,陆痕钦,我有时候还是挺佩服你的。”
陆痕钦点点头,平淡回了句:“大舅哥过奖……手能从她胳膊上松开么?不然我开枪了。”
钟奕好像被那句“大舅哥”激怒了,他笑了一下,语气温和到令人发毛:“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后他又将视线转向夏听婵:“跟我回家住,免得被鬼三天两头缠上。”
“回家?钟理群肯么?”陆痕钦笑得夹枪带棒,风生云起,“我以前就奇怪,钟理群看向小婵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复杂,现在我懂了。”
“死缠烂打的原来另有其人,钟先生不得已,收养她当女儿,扶她青云志,顺便绝了有些人的心思。”
“钟奕,当哥哥,就要有哥哥的样子。”
钟奕的目光像是冰棱一样射过去,面色难看至极。
陆痕钦盯着夏听婵淡笑,话是说给钟奕听的:“况且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她是怎么在福利院的时候就通过你被钟理群看到的?这人就是个没心的。”
钟奕面色淡淡的,瞧着根本不在乎:“我心甘情愿,你一个前任就不必参合到我们家事中了。”
“前任?”陆痕钦偏了下头,语气冷淡而平静,“夏听婵,我们分手了吗?我们之间的账算得清吗?”
“钟奕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夏听婵,你等我死了再谈分手。”
钟奕猛地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挡住。
“行了,叫辆车去机场,最早的一班飞机把他送走,钟奕你别听他发疯,也别动手脚惹火上身,钟伯伯如果喊我的话,我会回家吃饭。”夏听婵抬手终止了对话,她说,“陆痕钦,该说的话我都说清楚了,我刚才说了你要开枪就开,我对不起你,我认,你开枪我们两清,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她的视线扫过两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
“诶诶诶,回神!回神!”白昊英拿手在陆痕钦面前挥了挥,“完事了没有?”
陆痕钦骤然回神,他脸上略有疲态,低头看向手机时,公司的大群里忽然接连跳出几条信息。
他点进去,白昊英恰好凑过来瞟了一眼:
原来还真是公事,错怪病人了,白昊英把脖子缩回去。
群里,实习生转发完帖子后发了一长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一样寂静的五秒里,有人拍了拍发错群的实习生。
实习生终于发觉不对,慌慌张张地道歉:【对不起打扰大家了,我想撤回但不小心点了删除,大家无视就好。】
陆痕钦以往并不会点进这个群,可发错的帖子标题突出,前三段正文明明白白地预览在群聊里:
狗狗跋涉100公里去咬抛弃它的主人。1
小狗日记:我想我的主人了,Ta很喜欢我,对我也很好,去哪里都带着我,但是Ta笨笨的,把我系在电线杆旁忘记回来找我??
以上歪歪扭扭的字体被小狗气急败坏地全部划去,后面愤而狂躁补上一句:
你爹死了!把老子扔了!
大群里安静如鸡,陆痕钦也沉默不语。
良久,他退出页面后翻找列表,找到公司里主管药品研发和生产条线的闵丰羽,突兀地发过去一条:
【一期和二期临床试验的测试报告发我。】
闵丰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药,因为陆痕钦已经前后催了好几次,便直接将报告发了过来,并且汇报进度道:
【三期报告也快出来了,陆董您可以再等等,现在用药还是有点风险。】
陆痕钦在白昊英的碎碎叨叨中看完了报告,还专门要了一份新药的毒理学研究,斟酌再三后忽然问了句:
“白昊英,有什么药无色无味,但是可以让……让动物死去的?”
白昊英正在查看陆痕钦的检查结果,很不错,各项指标都有所好转,当下心里踏实了不少,说话都耐心了几分:“什么动物?蟑螂蜘蛛还是老鼠?”
“哺乳动物,”陆痕钦关闭手机,“最好见效快,死相好看一点,不要太痛苦。”
白昊英皱了下眉,放下手里的检查报告:“剂量一般跟体重有关。”
“体重大概72。”
“72什么?”
陆痕钦:“72kg。”
“哈哈!”白昊英眼神都死了,把检查报告往他身上一扔,就差跟着一起疯了,“那只哺乳动物不会身高还是189cm吧我他大爷的刚还想夸你一句这两天精气神明显不错了许多,连专心公司事务时眼里也有光了,你又给我搞这出??滚你个王八蛋!”
他四处寻找可疑的瓶瓶罐罐,一眼锁定了床头柜的阿托品。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白昊英一把夺走药瓶,拿到手里的瞬间悚然发觉一瓶药已经几乎见底。
他不可置信地举到耳边摇一摇,里面零星剩下两粒,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白昊英的嗓子瞬间尖锐起来,人都快昏厥:“这药怎么回事??你当糖吃吗??”
陆痕钦心平气和:“盖盖子的时候没拿稳,不小心掉地上撒了一地,我就丢了。”
白昊英扶着额头直喘气,怀疑的眼神在陆痕钦面上上下打量了几圈,决定保险起见将药收回去,凶神恶煞:“你已经不用吃药了。”
闻言,陆痕钦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戒断反应。
他无所谓地点点头,说:“好的,忘了刚才哺乳动物的事吧,我只是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