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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集:雷霆抓捕(第1/2页)
凌源的七月,凌晨四点的天还裹在浓得化不开的黑里。城郊的“富安家园”小区静得能听见草叶上露水滚落的声音,只有门口保安亭的灯亮着一点昏黄,像只半眯的眼睛。这个小区住的多是县里的中层干部,楼间距宽,绿化做得好,夜晚格外安静——也正因为这份“安静”,成了这次行动最好的掩护。
小区外两百米处的国道旁,停着两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车窗贴着最深的膜,连车内的轮廓都看不清。引擎没关,却只发出极轻的“嗡嗡”声,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第一辆车里,市纪委第三监察室主任吴天雷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屏幕上是王兵的详细资料:照片里的王兵穿着警服,嘴角带着一丝倨傲;简历栏里写着他2005年入警,2018年任县交警中队副队长,2021年调任车管所所长,备注栏里用红笔标着“2019年7月处理李振国案,2022年儿子王浩入职天霸房地产”;最下面是他的家庭住址、作息规律,甚至连他最近一周每天晚上十点半都会下楼倒垃圾的习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吴主任,距离预定时间还有十分钟。”旁边的书记员小声提醒,手里拿着一个加密通讯器,指示灯正闪着绿色的光。
吴天雷抬起头,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格外亮,带着常年办案练出的锐利:“各小组再报一次情况,确保没有疏漏。”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从省纪委下来的“老将”,办过三个地级市的保护伞大案,最擅长的就是“凌晨突袭”,抓的就是嫌疑人放松警惕的瞬间。
通讯器里很快传来回应,声音都经过变声处理,短促而清晰:
“一号小组报告,王兵住所阳台无灯光,窗帘紧闭,通过热成像仪观察,室内有两人,均处于静止状态,判断正在熟睡。”
“二号小组报告,小区东西两个大门已控制,保安亭的监控已同步干扰,外围三公里内无异常车辆和人员。”
“三号小组报告,技术组已确认王兵的两部手机信号均在室内,无通话或联网记录,座机线路已监听,未发现异常。”
“四号小组报告,押送车辆已在高速口待命,路线已清障,确保全程无堵点。”
吴天雷点点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办案前的习惯,用来平复情绪,确保每一步都万无一失。他抬头看向窗外的小区,心里很清楚,这次抓王兵,不是抓一个普通的交警所长,而是捅马文斌的“马蜂窝”,甚至可能惊动更上面的人。必须快、准、稳,不能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
“通知技术组,三分钟后开始破解单元门门禁,动作轻,别惊动保安。”吴天雷对着通讯器下令,“各小组注意,行动时关闭所有设备的提示音,手电用战术模式,只照目标区域,不准乱晃。”
“收到!”
三分钟后,通讯器里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技术组已经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小区的侧门,正贴着围墙往王兵所在的3号楼移动。吴天雷推开车门,一股带着露水湿气的夜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夹克,跟着队员们一起,猫着腰融入了小区的阴影里。
3号楼的单元门在楼的侧面,避开了保安亭的视线。技术组的小周正蹲在门禁前,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屏幕上跳动着一行行代码。几秒钟后,门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绿灯亮起。小周做了个“OK”的手势,侧身让开,让抓捕组的队员先上。
抓捕组一共五人,都是从市纪委和市公安局特警队抽调的精英,穿着黑色的作训服,脚踩软底鞋,上楼时一点声音都没有。王兵家在6楼,他们没有走电梯——电梯运行的声音可能会惊醒住户,而是选择爬楼梯。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个战术手电,光柱斜斜地照在台阶上,只够看清脚下的路,不会惊动旁边的住户。
到了6楼,队长老陈先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声音。他对着队员们比了个“三二一”的手势,然后用随身携带的便携式***对准门锁——这是省厅特制的工具,能在三秒内打开市面上90%的防盗门。
“咔嗒。”
门锁打开的声音轻得像一片叶子落地。老陈慢慢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烟草和洗衣液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他率先进入,手电的光柱瞬间锁定主卧室的方向,其他队员跟在后面,呈扇形散开,一人守着客厅,一人检查次卧,一人盯着卫生间,分工明确。
主卧室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的大床。老陈轻轻推开门,手电的光柱落在床上——王兵和他妻子正躺在床上熟睡,王兵的呼噜声很响,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行动!”老陈压低声音喝令,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卧室里炸开。
两名队员猛地扑到床边,一人按住王兵的胳膊,一人按住他的腿,动作快得让王兵根本来不及反应。王兵猛地惊醒,眼睛还没睁开,就想挣扎,嘴里吼着:“谁?干什么的!”
“别动!市纪委办案!”老陈拿出证件,亮在王兵面前,红色的封皮上“纪检监察”四个金字在手电光下格外刺眼,“王兵,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王兵的眼睛瞬间睁大了,瞳孔里充满了恐惧。他看清了队员们的穿着,也看清了证件上的公章,原本挣扎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浑身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妻子也被惊醒了,尖叫着坐起来,想扑过来,却被女队员小李拦住了。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老公!”王兵的妻子哭着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睡痕。
“我们是市纪委的,正在依法执行公务,请你配合,不要妨碍我们。”小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老公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需要接受审查。”
王兵这时候才缓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的队员,又看向妻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手猛地往床头柜伸去——那里的抽屉里,藏着一张赵天霸给他的银行卡,里面有5万块钱,是当年帮着掩盖李振国案的“好处费”。他想把卡藏起来,或者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手别动!”按住他胳膊的队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按在床沿上。老陈走过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除了手机、钱包,还有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感谢王队帮忙,一点心意”——是赵天霸的笔迹。
“把东西收好,作为证据。”老陈把信封交给身后的书记员,然后对王兵说,“穿上衣服,快点,别浪费时间。”
王兵的妻子还在哭,想跟王兵说话,被小李拦住了:“抱歉,现在不能接触,有什么事可以联系市纪委的接待室。”小李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上面只有一个座机号码。
王兵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裤子都穿反了,还是队员提醒他才换过来。他不敢看妻子的眼睛,也不敢看队员们,只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陈检查了他身上有没有携带危险物品,然后给了他一副手铐——不是那种明晃晃的金属手铐,而是黑色的塑料约束带,避免被外面的人看到。
“走吧。”老陈推了王兵一把,让他走在前面。队员们跟在后面,小李最后一个离开卧室,轻轻带上了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住在5楼的一位老太太,她起得早,准备去买菜。看到一群黑衣人押着王兵,老太太吓了一跳,刚想开口问,老陈笑着说:“阿姨,我们是王所长的同事,他临时有紧急任务,我们来接他。”老太太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看着他们匆匆下楼,没敢多问。
到了小区外,王兵被押上第二辆商务车,坐在中间,两边各有一名队员看着。吴天雷也上了车,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是李振国案的现场照片。
“王兵,知道为什么抓你吗?”吴天雷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刀,直插王兵的心脏。
王兵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肩膀在不停地发抖。他知道,李振国的案子,终究还是藏不住了。
商务车缓缓驶离小区,汇入凌晨的国道。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后退,王兵看着窗外,心里一片绝望——他原本以为,有马文斌和赵天霸罩着,李振国的案子会永远烂在肚子里,他能安安稳稳地退休,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早上七点,天已经亮了,太阳透过云层,给凌源县城镀上了一层金色。县交警大队的办公楼里,开始热闹起来,同事们陆续来上班,打卡、打水、聊天,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车管所的小李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他早上七点半到了办公室,想跟王兵汇报昨天的车辆年检情况,却发现王兵的办公室门没锁——王兵平时都是第一个到,而且出门一定会锁门。小李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本没看完的《车辆管理条例》,茶杯里的水还是凉的,显然昨晚就没动过。
“王所呢?”小李问旁边的同事老张。
老张摇摇头:“不知道啊,我早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他,电话也没人接。”
小李拿出手机,又给王兵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他心里有点慌,王兵从来不会这样,就算有事请假,也会提前跟他说。他走到交警大队的值班室,问保安:“昨晚王所有没有来单位?”
保安想了想:“没有啊,昨天下午五点多就走了,没再回来。”
小李的心里更慌了,他想起昨天下午王兵的状态——当时王兵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手机,脸色很难看,还跟他说“最近别惹事,尤其是别跟天霸的人打交道”。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王兵那时候就知道要出事了。
九点多,消息开始在交警大队里传开了。有人说“王所可能被纪委带走了”,有人说“昨晚看到黑色的商务车在他家小区外转悠”,还有人说“王所跟天霸的人有勾结,被人举报了”。议论声越来越大,连大队长都被惊动了,他把小李叫到办公室,问清楚情况后,皱着眉头说:“别瞎传,我给马局打个电话问问。”
大队长给马文斌打电话,没人接。他又给县委办打电话,也没人知道王兵的下落。整个交警大队都笼罩在一种不安的气氛里,每个人都心不在焉,手里的工作也做不下去——王兵是马文斌的“心腹”,他出事了,会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消息传到马文斌耳朵里,是上午十点。当时他正在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主持“夏季治安整治会议”,台下坐着各个科室的负责人,他手里拿着一份讲话稿,正讲到“要严厉打击黑恶势力,维护社会稳定”。
他的手机放在桌下,调的是震动模式。一开始震动时,他以为是垃圾短信,没在意。直到第三次震动,他才偷偷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心腹老张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王兵昨晚被市纪委的人抓走了,3号楼的保安看到了。”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