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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对着王远尘大声辱骂,王远尘也都懒得看一眼,就像一只蚂蚁在对着大象吠叫,理会他都是拉低自己的境界,可这挑衅的是一个年轻小辈,尤其是对方还略占优势,则让王远尘为之怒火沸腾。
“你想...
风停了。
不是寻常的静,而是天地呼吸被骤然掐断般的死寂。东林森林的每一片叶子都凝在半空,连飘落的星火也悬于枝梢,仿佛时间本身被冻住。秦坤倒在草地上,胸口血迹蜿蜒如溪,染红了身下的泥土。他睁着眼,视线模糊,却仍努力捕捉那缕自东方升起的晨光。
他知道,那一矛刺入心口,并非终结。
是引信。
以己身为薪,点燃万民心灯??这是他在七情归一印圆满时便已悟出的终极之道。可他从未想过,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痛。
“咳……”他咳出一口血,温热的液体顺着唇角滑下,滴在那枚仍静静躺在掌心的心叶上。金光微颤,似有悲鸣,却又缓缓流转,将他的血吸收其中,化作一道更纯粹的辉芒。
就在这刹那,深渊之下,那只新生的眼睛完全睁开。
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混沌的灰,像是尚未凝固的雾,又像远古初开时未分清浊的元气。它不动,不眨,却让整片大地为之震颤。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如同婴儿初啼前的第一口气息。
“……原来,痛也可以这样用。”
声音不再是无忧那种温柔蛊惑的语调,反而带着某种原始的、近乎天道的平静。它不属于任何人,却又像是从万物心底自然生出。
秦坤猛地一震,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百骸如被锁链缠绕,动弹不得。不只是身体,连神魂都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此刻的存在。
“你赢了?”那声音低语,“可你可知,你唤醒的,不只是记忆?”
天空裂开一道细缝。
不是雷劫,不是天罚,而是一道“缝隙”??像是布帛被人从背面撕开了一角,露出其后不可名状的景象。那里没有星辰,没有云霞,只有一片流动的、五彩斑斓的虚无。那不是黑暗,也不是光明,而是一种超越认知的“存在之前”的状态。
从那缝隙中,缓缓垂下一缕丝线。
银白色,纤细如发,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它轻轻落在秦坤额前,触感冰凉,却不伤人。可就在接触的瞬间,他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画面??
他看见自己三岁那年,母亲抱着他在灶台边煮粥,窗外雪花纷飞;
他看见小瑶第一次对他笑,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她脸上,像镀了一层金;
他看见觉尘站在悬崖边,白衣猎猎,手中握着一把锈剑,身后是燃烧的佛塔;
他还看见……一个女人跪在雪地里,怀里抱着一名婴孩,抬头望天,眼中满是绝望与祈求:“求您,让他活着……哪怕一生受苦,我也愿替他承所有劫难!”
画面戛然而止。
秦坤浑身冷汗,呼吸急促。那最后一个场景……他从未见过,可血脉深处却传来剧烈共鸣,仿佛那女人正是他的生母。
“你是谁?”他艰难开口。
“我是‘源’。”那声音淡淡道,“也是你们口中的‘无忧’最初诞生的地方。你们称我为‘心魔渊’也好,‘情劫本源’也罢……其实我只是……你们不愿面对的那一部分自己。”
秦坤咬牙:“所以这一切,都是人心所化?”
“不错。”源轻声道,“你们恐惧失去,于是造出‘无忧’;你们渴望安宁,于是孕育幻梦;你们逃避痛苦,于是埋下金丝。我不是入侵者,秦坤,我是你们共同意志的结晶。”
秦坤冷笑:“那你为何现在才现身?”
“因为我一直在等。”源说,“等一个真正愿意为‘真实’付出代价的人。其他人要么沉沦于乐,要么执迷于痛。唯有你……竟敢以自身为祭,点燃众生情念。”
秦坤闭上眼,喘息片刻,低声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源说,“看看这具残躯,是否真的能承载万千情感而不崩塌。看看那个心形符文,是否真能承受世间所有爱恨交织的重量。”
话音未落,秦坤体内猛然一震!
心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顺着经脉蔓延全身,每一寸骨骼、每一条血管都被照亮。他感到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焚烧,灵魂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穿刺。那是所有被唤醒的情感反噬而来??老人的思念压碎肺腑,孩子的悲伤冻结血液,恋人的离别绞紧心脏,战士的悔恨撕裂神识……
他张嘴欲吼,却发不出声音。
可他的嘴角,却缓缓扬起。
笑了。
“呵……原来如此。”他喃喃,“你以为我在承受?可这些痛……我早就习惯了。”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颤抖,却坚定地指向天空那道裂缝。
“你说你是我们的集体意志?那好。”他一字一顿,“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接受你的‘和平’,不认同你的‘解脱’,更不屑于你所谓的‘永恒安眠’!”
金光自他掌心喷涌而出,化作一道螺旋光柱直冲天际,撞向那道缝隙!
轰隆??!!
天地震荡,裂缝剧烈扭曲,仿佛被烫伤般急速收缩。银丝断裂,消散于空中。而那深渊中的眼睛,终于流下第一滴“泪”。
不是水,而是灰烬。
簌簌落下,融入大地。
秦坤倒下,意识渐沉。但在彻底昏迷前,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子……干得不错。”
是觉尘。
可又不像。那声音更加苍老,更加遥远,仿佛来自千年前那场剜心之夜之前的某个时刻。
“但这局还没完。‘源’只是开始……真正的劫,是‘情’本身。”
***
七日后,东林碑前。
守情使们围聚一圈,面色沉重。秦坤昏迷不醒,身体虽无外伤,可心脉微弱,宛如风中残烛。心叶悬浮在他胸前,不断闪烁,似在维持某种平衡。
“怎么办?”一名女子哽咽,“若他死了,谁来守护这份真实?”
“他不会死。”忽然有人说道。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老僧自林中缓步走出。他衣衫破旧,手持铜铃,正是曾在西域听到钟声示警的那位守钟人。
“他是‘情劫体’。”老僧低声道,“天生能承载万民情绪而不溃。当年觉尘之所以剜心,并非为了封印魔头,而是为了防止这具身体过早觉醒,引来‘源’的注视。”
众人震惊。
“那……觉尘大师他……”
“他不是死了。”老僧摇头,“他是将自己的神魂封入心形符文,成为护法灵,只为等待今日之人??秦坤。”
他走到秦坤身边,将铜铃轻轻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