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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执事真是这么说的?”
张大少颤声问道,脸色极其难看,小檀用力点了点头。
张庄主被杨灿以其手下管事多有贪墨等不法行为为理由,把他拘禁了。
说是协助调查,可谁都知道,这只是他的罪名没有公布之前委婉的说法。
已经被杨灿一系列抽砖行为抽得摇摇欲坠的云翊塔,至此在丰安庄的百姓们心中,算是彻底倒塌了。
张大少带了一份厚礼去求见杨灿,奈何此前一直对他客客气气的杨灿,这时却根本不见他了。
然而,张家却没有因为张云翊被拘禁而受到任何控制。
张家的人趁机开始悄悄向堡外转移浮财。
六神无主的张大少,偏偏在这时收到了小檀送来的消息,一个叫人绝望的消息。
张大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面如灰土。
杨灿敢这么做,恐怕是已经拿到了我家的大把柄了吧?
如果是这样,我家的浮财就算转出堡去又如何?
只要我们张家人逃不出于家人的地盘,最终还不是要任人宰割?
可我们现在也只能在丰安庄里搞点小把戏,如果就此潜逃,还有机会吗?
“我……知道了,小檀,你做的很好,张家不会忘了你的功劳,本少爷必有重赏。”
张大少随口给小檀画了张大饼,就挥挥手让她退下了。
等小檀一走,张大少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房中来来回回的转悠了半晌,最终狠狠一跺脚,快步走了出去。
……
张小米是张云翊的本家叔父,张家如今辈份最高的人。
张大少和这位叔祖父平时没什么来往。
但如今大难临头,他唯一能够请教的本家长辈,也就只有这位叔祖父了。
毕竟,大家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
“这个杨灿,是个狠人呐!”
张小米咳嗽两声,喃喃地道:“老夫如今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杨执事,是要拿我张家人的血,染他的名声,以震慑六大田庄啊。”
张大少暴躁地道:“叔祖父,现在说这些话还有用吗?
怎么办,眼下该怎么办,咱们张家该怎么办,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张小米沉默良久,缓缓地道:“你方才说,那个杨执事住在东厢,毗邻仓舍?”
“是啊,怎么啦?”
张小米眼中倏然闪过一抹厉色,森然道:“咱们火烧东厢,诿过于天灾!”
张大少蓦然瞪大了眼睛,骇然道:“那……那有个屁……什么用啊?
咱们不还是要死?”
张小米摇了摇头,恶狠狠地道:“火烧东厢,株连谷仓,把关在里边的那些管事,全都一把火烧死!”
张大少骇然,结结巴巴地道:“叔祖父,我……我爹也关在谷仓里呢。”
张小米慢慢垂下了眼皮,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
张大少一下子明白过来,叔祖父这是要……
张大少往椅子里缩了缩身子,紧张地啃起了手指甲。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一个习惯。
张小米缓缓地道:“如果只是杨灿一个人死了,那咱们就难逃罪责。
可要是庄子里那么多管事都死了,那就是天干物燥,意外的天灾啊。”
在河套地区,春天刮的是西南风和西北风。
如此一来,东厢一旦火起,东厢外的谷仓区,自然很容易被风连了火势。
张小米道:“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的话,这得出现多少寡妇、多少孤儿,他们会不吵不闹?
咱们丰安庄被姓杨的折腾成这般模样,今秋的好收成是想都不要想了。
你说其他五大田庄在兔死狐悲之下,会干出些什么事儿来?”
还有一句话,张小米没有明说。
如果张云翊也死在这场大火里,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谁还敢指称是张家放的火?
一旦张云翊烧死了,张家人也就成了苦主,可以裹挟众多苦主,把事态闹大。
而且,他们还可以利用这把火,把对张家不利的很多证据一烧而空。
人证没了、物证没了,查案的人也没了,你还能怎么办?
为了息事宁人,阀主大概率会选择大事化了。
毕竟对阀主来说,死一个执事没什么,稳固他的统治才最重要。
张大少脸上阴晴不定,怔怔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这不仅是在挑战阀主的底线,也有悖于他的底线。
至少,他从来没想过弑父啊。
张小米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沉声问道:“都已火烧眉毛了,你想好了么?”
张大少结结巴巴地道:“我……要不要同母亲还有几个兄弟商量一下?”
张小米冷笑一声:“丰安堡里的侍卫,你能不能调动?”
张大少微微挺起了胸:“我爹不在,那就是我当家,我当然能调动。”
张小米道:“那不就行了?如果你非要搞的无人不知,如何瞒过悠悠众生之口?”
张大少低下了头,反复权衡起来。
他跟他爹的确没什么感情,可弑父这种事,哪怕只是想想,都叫他心惊肉跳。
张小米道:“我让你的三个堂兄弟,去帮你的忙。”
张小米一共三个儿子,这是要和他彻底绑定在一起了。
抽砖式的压力加码,不断转运浮财已经促生的逃避之心,
再加上张小米此刻的怂恿,张大少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