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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
全城早已被之前的惊天大战和眼前的暴雨洪水惊醒。
城头上火把通明,映照着一张张惊恐万状的面孔。
太守脸色惨白,官袍湿透,在亲卫搀扶下勉强站立,声音嘶哑地不断下令:“快!组织百...
晨光如针,刺破药王庙残破的屋檐,洒在齐云染血的道袍上。他站在镇魂井口,五脏余热未散,心窍中那一团灼火仍在缓缓跳动,仿佛刚刚点燃的灯芯,在体内静静燃烧。阳泽立于身后,目光复杂,既有敬意,也有忌惮。
“你封了鬼门,也毁了七块碎片。”阳泽低声说道,“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齐云转头,眼神清明:“意味着有人会来找我。”
“不止是找你。”阳泽摇头,“那是‘七窍通幽阵’的最后一环,传说中唯有‘真命阴司法官’才能完成封印。而你不仅完成了,还以肉身承受七窍冲脉之痛,强行贯通心窍,唤醒法相??这已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三百年来,地府册封的阴司法官不下数十,却无一人能在生前显化真形。你……究竟是谁?”
齐云没有回答。
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有些记忆,像沉在井底的碎镜,偶尔泛起一点波光。比如昨夜入梦时,他看见一座青铜殿宇,殿前九级台阶,每一步都踏着亡魂哀嚎;又见自己身穿玄袍,手持朱笔,在生死簿上勾画姓名,笔落之处,天地变色。还有那句低语,反复回荡:“归来者,执令者,燃心者……当开鬼门,代天行罚。”
他以为是幻觉。
可如今看来,或许并非全然虚妄。
“走吧。”齐云收剑入鞘,声音平静,“李石头还等着解药,盗门不会就此罢休。”
阳泽沉默片刻,终是点头:“我随你出山,七脏观虽隐世,但对阴司之事素有记载。若你真是地府钦点之人,或许能从古卷中寻到线索。”
二人扶起昏迷的李石头,沿原路返回。药王峡的雾气渐渐散去,山路崎岖,脚下碎石滚落深谷,发出空洞回响。行至半途,齐云忽然驻足。
“怎么了?”阳泽问。
齐云眯眼望向远处山脊??那里本该荒无人烟,此刻却有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似有人焚香祭拜。
“有人在等我们。”他说。
不多时,二人抵达烟起之处。是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庙前摆着一张破旧木案,案上供着三牲、酒壶与一盏长明灯。灯焰幽绿,不随风动,竟凝成一个人脸形状,双目闭合,似在沉睡。
“这是‘引魂灯’。”阳泽神色骤变,“只有精通冥术之人才能点燃,用以召唤游魂或传递密信。但这灯……为何指向你?”
话音未落,灯焰忽地睁开双眼,绿光暴涨!一道沙哑嗓音自火焰中传出:
“齐云……你还记得我吗?”
齐云心头一震,不由后退半步。
那声音……竟与老观主一模一样!
“师父?!”他失声喊出。
火焰微微晃动,传出一声叹息:“非是我魂归人间,而是借此灯残念一线,传你最后一道敕令。”
“什么敕令?”
“鬼门未灭。”火焰低语,“七块碎片只是锁链,真正的门扉,藏在你五脏之中。当年我护你转世,便是为今日重开阴阳律令。你所修《五脏燃火剑》,实为‘心火诀’残篇,乃地府判官代代相传的秘法。每一脏燃火,便开启一道冥律,七火俱燃,可掌‘幽冥总诰’,号令万鬼。”
齐云呼吸一滞。
难怪每次施展燎原剑,都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边哭诉;难怪他在坟前守灵时,能听见地下传来锁链拖动之声;难怪老观主临终那句“你终于回来了”,原来不是错觉。
他是被送回来的。
是被人间与地府共同遗忘的……真命阴司法官。
“可我为何毫无记忆?”他喃喃。
“因为你的心窍被封。”火焰道,“二十年前,天机子叛逃之时,曾潜入五脏观禁地,以‘血咒替身术’斩断你前世因果,抹去你的神识烙印。唯有集齐七块碎片,并亲自封印鬼门,才能唤醒残魂。如今你已迈过门槛,接下来……他们都会来找你。”
“他们是谁?”
“盗门背后之人。”火焰声音渐弱,“七脏观叛徒、千年尸王、还有……那个不该存在的‘第八观’。”
话音戛然而止,绿焰轰然炸裂,化作灰烬飘散。
齐云呆立原地,久久不动。
阳泽轻拍其肩:“你师父说得对,这只是开始。天机子不会善罢甘休,而盗门高层既已动手清洗药王村,说明他们也在寻找‘核心’。你现在不仅是阴司法官,更是钥匙。”
“那就让他们来。”齐云抬头,眼中金光微闪,“我既已执剑,便不怕见血。”
三日后,省城郊区。
一座老旧道观静静矗立在工业区边缘,墙皮剥落,铁门锈蚀,匾额上“清虚观”三字模糊不清。这里是阳泽临时落脚之地,也是七脏观在外的隐秘据点之一。
李石头已被安置在偏殿,服下阳泽炼制的“驱阴丹”后,毒素渐消,但仍无法言语,整日蜷缩角落,眼神呆滞,口中不停念叨:“眼睛……他们把眼睛拿走了……”
齐云盘坐静室,面前摊开一本泛黄古卷??《幽冥录?残卷》。这是阳泽从观中密室取出的孤本,记载着历代阴司法官事迹与地府秘辛。
其中一页引起他的注意:
>“大周景和三年,判官楚昭奉旨巡幽,持‘心火令’镇压鬼门逆流。其人五脏蕴火,七窍通明,可召十万冥兵。后因违逆天条,擅自赦免枉死城囚魂,遭雷劫诛杀。然其魂不灭,转世七次,皆于二十三岁觉醒,执令再临。最后一次,殁于民国十九年,葬于五脏观后山槐树下。”
齐云手指停在“槐树下”三字上,指尖发烫。
他今年,二十三岁。
而五脏观后山,确实有一棵百年老槐,去年枯死,根部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你在找自己?”阳泽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黑药汤。
“我在找真相。”齐云合上书卷,“如果我是楚昭转世,那为何前世记忆全无?为何偏偏在这个时代醒来?还有,天机子为什么要斩断我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