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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承云剑挥洒,燎原剑意化作一道道火线,将靠近的灰暗气息焚灭;静湛道长剑气如潮,癸水剑意流转,化解阴浪于无形;清微观主掌心神雷隐现,不时拍出,将大股凝聚的阴煞炸散。
就在众人奋力前冲之际,前方那...
荒庙破败,梁柱倾斜,屋顶塌陷处漏下几缕残星微光。那盏幽绿油灯却稳稳燃着,火苗不摇不颤,仿佛不受世间风尘侵扰。墙角堆满枯骨,层层叠叠,似是多年积攒的祭品。而那幅画像悬于正壁,笔法诡异,非墨非彩,竟是以人血勾勒而成,齐云面容清晰如生,双目竟似微微转动,冷冷注视着前方。
灯影晃动,一个佝偻身影自阴影中缓缓走出。他披着褪色的百衲衣,头戴破旧斗笠,脚下无履,露出一双青灰色的赤足,脚趾间生有黑毛,指甲弯曲如钩。他一步步走近画像,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中齐云的眼眶。
“三百年了……”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终于转世归来。”
指尖划过之处,画像竟渗出一丝鲜血,顺着墙面蜿蜒而下,滴落在地,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像是热铁入水。那老者俯身舔舐地面血迹,喉间发出满足的低吟。
“五气朝元……你以为修成天师之境,便可斩尽因果?可笑。”他冷笑,“陆沉不过是棋子,真正的局,从你前世背叛那天起,就已布下。”
他转身走向庙中央一口石棺,棺盖早已掀开,内里空无一物,唯有一面铜镜斜置其上。镜面乌黑,映不出人脸,只浮动着一层灰雾。老者掐诀念咒,口中吐出晦涩难懂的古语,每一个音节都像蛇在耳畔吐信。
忽然,铜镜震颤,灰雾翻涌,渐渐凝聚成一片山林景象??正是药王峡废墟。画面中,齐云被秦晓搀扶着走出地道,众人神色疲惫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然而就在他们踏出洞口的一瞬,镜中影像骤然扭曲!
只见齐云脚步一顿,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黑暗的甬道。那一眼极淡,却让镜前老者浑身一震。
“他……察觉了?”老者喃喃。
不错。就在方才那一刻,齐云心头忽生警兆,仿佛有根细针刺入神识深处。他猛然回首,五脏观虚影在识海一闪而过,五行之气巡行周身,查遍经络,并未发现异样。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真实得不容忽视。
“怎么了?”秦晓察觉他的异常。
“无事。”齐云闭目片刻,终是摇头,“只是……这陆沉魂飞魄散得太轻易了些。”
罗威苦笑:“还轻易?若非道长您出手,咱们早成白骨了。”
齐云不语。他心中清楚,真正的大敌从未现身。陆沉虽为邪修,但凭其残魂,绝不足以布下如此庞大的阴墟寄生阵。背后必有人借势推波,以怨煞养鬼,以血祭炼阵,目的只有一个??唤醒某种沉睡之物。
而那东西,与他前世有关。
三日后,一行人终于走出药王峡,抵达邻县驿站。官府闻讯派兵前来接应,收殓死者遗骸,上报朝廷。秦晓身为领队捕头,需留下录供,罗威等人亦要休整疗伤。唯有齐云,执意连夜启程,返回龙虎山方向。
“你不歇息几日再走?”秦晓担忧道,“你脸色仍很差。”
“耽搁不得。”齐云望向北方天际,云层厚重,隐隐有雷光滚动,“天地气机紊乱,阴阳失衡之势愈烈。我若不尽快归山禀报掌门,恐怕祸乱将至。”
秦晓还想劝,却被罗威拉住。后者低声道:“高人行事,岂是我们能揣度的?让他去吧。”
当夜,齐云独行于官道之上。月隐星稀,四野寂静。他背着布袋,手持青铜小钟,步履稳健,实则体内五脏仍在隐隐作痛。强行施展五气朝元,几乎耗尽本源,若非五脏观护体,早已油尽灯枯。
行至午夜,忽觉腹中一阵剧痛,似有寒针穿肠。他踉跄几步,扶住路边老槐树干,张口喷出一口黑血。血中竟浮着几点银光,宛如星辰碎屑。
“果然……被种下了‘引魂蛊’。”齐云抹去嘴角污血,眼神冷峻。
这是极为阴毒的巫蛊之术,施术者以自身精魂为引,将目标气息烙印于蛊虫之中,无论相隔多远,皆可追踪定位。更可怕的是,此蛊无形无质,藏于三魂七魄之内,寻常法术难以察觉。
“荒庙中的那人……究竟是谁?”齐云盘膝而坐,运转五脏观心法,五行之气缓缓涤荡识海。肝木生发之气如春风吹拂,扫除阴霾;心火炽盛,焚烧杂念;脾土镇守中宫,稳固神志;肺金肃杀,斩断外邪牵连;肾水潜藏,滋养元神。
半个时辰后,他额间渗出豆大汗珠,终于从魂魄最深处逼出一缕极细微的黑丝,形如蚯蚓,通体泛着幽绿光泽。齐云捏指成诀,一道阳炎自指尖射出,将那黑丝焚为灰烬。
“暂时断了联系……但他会再来。”齐云喘息着站起,“必须赶在下一个癸亥交汇之前,找到‘九鼎图’。”
据传,三百年前正阳观七子之所以联手镇压陆沉,正是因为发现他私掘唐代秘墓,欲取出失传已久的《九鼎图》。此图并非地图,而是记载上古时期九大阴穴封印之位的天书。一旦九穴齐开,地脉倒流,乾坤逆乱,万鬼夜行,人间将沦为冥府行宫。
而齐云前世,正是负责守护其中一卷残篇之人。
翌日清晨,齐云抵达一座小镇??青溪镇。此处地处三省交界,商旅往来频繁,消息灵通。他在镇东寻了一家不起眼的茶馆落脚,点了一壶粗茶,静听四方闲谈。
“听说了吗?北边柳家屯昨夜死了七口人!”一名挑担农夫压低声音说道,“一家子全挂在房梁上,脖子歪得不像人样,可屋里没半点打斗痕迹,门窗也都锁得好好的。”
“邪乎!”另一人接口,“我表兄在县衙当差,说验尸时发现死人舌头上都刻着字,是个‘祭’字!”
“哎哟我的娘!”妇人惊叫,“这不是跟二十年前那个案子一模一样吗?”
齐云眸光微闪。二十年前,他曾随师父游历北方,恰逢数村连环命案,死者皆舌刻符文,最终查明是一支失传的“血舌教”余孽所为。该教奉“口业轮回”为信条,认为言语造孽者当以舌赎罪,杀人越多,功德越高,死后可登入“无言净土”。
但这教派早在百年前就被剿灭,怎会重现?
他正思索间,忽感袖中一震。探手取出一枚玉符,原是临行前师父所赐,用以紧急联络。此刻玉符竟自行发热,表面浮现出一行血字:
**速归!观中有变!**
齐云瞳孔骤缩。师父修为通玄,极少动用此符,除非发生大事。
他当即起身结账,匆匆离镇。行至镇外官道拐角,却被一人拦住去路。
是个年轻道士,约莫二十出头,身穿浅蓝道袍,腰系朱砂葫芦,眉目清秀却不带半分仙气,反而透着几分市侩精明。
“齐师兄!”那人拱手行礼,“贫道张清远,奉掌门之命前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