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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寅将新造出来的燧发枪,命名为戊子式火枪。
除了四门四十斤弹重炮、上千杆戊子式火枪之外,军械厂还生产了长刀一千柄、长枪一千杆、藤甲盾一千面、重型绵甲三百领,轻甲一千领。
还有弓五百张,羽箭三万支。
就是水晶制作的单筒望远镜,也造出了五十多支。效果达到了数十年后的西方望远镜,戚继光等人都非常喜爱。
很多技术装备制造难度其实不大,就是一层窗户纸。说到底就是点子创意。
就说这望远镜,古人只要知道了关键,很快就能造出来。
所以为了防止敌人仿造,朱寅要求对望远镜进行最高保密,非高级军官不会配发。
接着,朱寅又去了马场,观看从朝鲜高价购买的五百匹战马。
这五百匹战马,是以每匹二十两的高价,分两批购买到的。
眼下正在训练的几百骑兵,只是会骑马而已。
检查验收完毕,朱寅等人才来到简陋的“节度使府”。
到了这里,就只有几个人了。
直到此时,戚继光才忍不住问道:“雅虎,你这次乡试,结果如何啊?”
宁采薇笑盈盈的说道:“告诉爹一个好消息,雅虎不但中举,还夺了解元呢。眼下,整个江南谁不知道朱寅?江左朱郎,大名鼎鼎啊。
什么?解元?戚继光和徐文长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朱寅。
这是真的?
戚继光一脸期待,长臂一伸就抓住朱寅的肩膀,将他硬生生扳过来,“雅虎,你真的考中解了?南直隶的解元?”
朱寅苦着脸道:“爹你这手劲...爹快放手,孩儿真的中了解元,鹿鸣宴都办过了,怎能有假?”
戚继光放开朱寅,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解元!年仅十一岁的解元!雅虎啊雅虎,你这是千古佳话,大明祥瑞啊。”
“这是运数!”徐渭击掌说道,“元敬兄,这是运数啊,哪里是真靠八股文得来的?雅虎气数不凡啊。”
“呵呵,这是考官们想逼迫皇帝立长子为太子,却是成全了雅虎,不是气运是什么?”
朱寅不由看了徐渭一眼。
徐渭这个绍兴师爷的眼光真是太毒了,当年不愧是浙直总督的首席谋士,一下子就洞悉了自己获得解元的背后逻辑。
鬼才啊。难怪他的弟子李如松也是名将。
这种人考不中举人,或许也是朝廷的幸运吧。
丁火根、张?等人听到朱寅真是解元,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都纷纷开口祝贺。
谁都知道十一岁的解元意味着什么,分量有多重。
至于朱寅为何会成为解元,他们就没有徐渭那么透彻了。
戚继光听到徐渭的话,顿时也明白了其中奥妙,不禁有点担心,担心朱寅这个解元会让皇帝讨厌。
徐渭却是知道戚继光的担忧,话中有话的安慰道:
“雅虎气数在这,别说一个解元了,就是更大的福运也当得起。元敬兄何必担忧?”
说到‘更大的福运’几字,格外加重了语气。
戚继光心中微动,看着徐渭意味深长的目光,欲言又止。
他转移话题道:“先不说解元的事,雅虎既然来了,那就主持军议吧。”
朱寅道:“是。”
遂下令节度使府各将领、八旗各旗长、三大厂各厂长等人,一起来军帐议事。
一直等到秀山岛、衢山岛驻守的营长、营副都到了,大帐的鼓声才咚咚敲响。
军议终于开始了。节度府的一百牙兵里三层外三层的戒严,一个个挺胸凸肚、披坚执锐。
宁清尘立刻被丁红缨带出大帐,但宁采薇却是有资格参加军议。
大帐之内,坐在最上首的是戚继光。
其次就是朱寅,宁采薇坐在他的左侧,徐渭坐在他的右侧,再下面又是丁火根、张袷。
两边雁行一般排列着八旗旗长、营长、厂长。三个营长都是旗长兼任。
但见旗长们的盔甲,虽然款式一样,颜色却是不同了。
帐中众人都是正坐(跪坐),却又都用了支踵。
朱寅肃然席地而坐,看到众人的坐姿,心中很是满意。
如今的大明朝仍然有正坐。并非像后世误以为那样,明朝就完全没有正坐了。
正坐完全被废弃的时期是清朝。到了清朝,就是民间祠堂、皇宫太庙这种庄严场合,都坐椅子了。
但明朝用正坐的场合已经很少,主要是贵族在祠堂家庙、巡游田猎、丧葬婚礼等场合保留,绝大多数时间都坐椅子。
所以,支踵虽然如今仍有,却是很少见了。
朱寅恢复了正坐礼仪,支也就造了很多。
有了支踵,正坐也很轻松,却又比坐椅子庄重肃正。
可笑倭人学了正坐,却没有使用支踵,造成千年罗圈腿。
此时鼓声一歇,众人一起席地下拜行礼道:“拜见大帅!拜见节帅!”
朱寅回拜毕,挺直腰杆道:“八旗旗长,先汇报各旗人口、出生和死亡数目。”
朱寅第一项议题就是人口,可见对人口的重视,就像后来的房酋黄台吉一样。
没办法,人口数量太少了。
宁采薇听到八旗,嘴角就努力崩住。
虽然她也知道八旗制度的确很适合人口稀少的靖海军体系,但更知道小老虎采用八旗制度是一种恶趣味,满满都是戏弄满清的心思。
正黑旗旗长林沛首先站起来,禀报道:“正黑旗有人口两千九百六十余口,今年出生两百二十余口,死亡两百五十余口。”
正红旗旗长曹信禀报道:“正白旗人口两千九百四十余口,今年出生两百三十余口,死亡两百七十余口。”
王怀真等六旗旗长也依次禀报各旗人口变化,听的朱寅眉头直皱。
“怎么回事?”朱寅的小脸有点不悦了,“之前统计,八旗人口两万三千,这才不到一年,就少了三百多人,下降到两万两千七百?”
“我们对百姓如此优待,他们有吃有穿,又没有当牛做马,岛上又没有瘟疫,灾祸,也没有外敌攻打,怎么人口变少了?”
主管政务的节帅府判官张?说道:
“节帅有所不知,八旗之中大半都是从吕宋来的汉人。他们拖家带口从福建、两广去吕宋,已经有年头了。当年冒险出海的青壮,很多都是垂垂老矣。”
“属下统计过,八旗虽然青壮男女占大半,可这些早年闯南洋的老人,仍然有三千多人啊。”
“他们漂洋过海来到岱山岛,突然换了地方,加上年老体衰,也就更易因水土不服而病死。今年人口减少,主要就是这些老人病逝的多,占了所有死者的大半。”
“加上其他病死的,夭折的人,人口就减少了。属下预计,明年后年,人口还会继续减少,但最多也就减少干儿八百。”
朱寅忍不住叹息道:“八旗户口,不如大明穷乡僻壤一小县啊。男女老幼两万来人,要守住这万里海疆,谈何容易。
“诸位都说说,如何增加人口呢?鼓励生育已经在办,就不要再说了。”
“还有,我要的是华夏人,汉人、僮人、黎人、畲人等都成,但不要南洋土著和倭寇。”
“节帅!”曹信说道,“干脆上岸去抢!打宁波、泉州、松江、广州,这些地方人口密集,随便抢一次都能搞到几千上万...”
“住嘴!”丁火根喝道,“忘记大帅的话了?咱们不能上岸掠夺!那和倭寇海盗何异?”
曹信道:“大帅息怒,将军息怒,且听属下说完。咱们可是善待百姓的,就是抢到岛上,又不会虐待他们,他们的日子甚至更好过一些,这是害他们么?开始当然怨恨,但日子一长肯定就会庆幸了。”
张?摇头,“你这不是扯淡么?谁愿意背井离乡来海岛过日子?嗯?但凡他们能勉强度日,就不愿出海当岛民!你问问岛上的百姓,谁不是没办法才出海?”
“咱们又不是真正的海盗,抢人口还会触怒朝廷,招来朝廷的围剿,咱们这点人,禁得起和朝廷消耗么?”
朱寅摆摆手,“上岸掠夺人口绝不可行!此事不可再提!就算咱们不得已上岸示威,也不能掠夺人口,这是底线!”
林沛道:“吕宋还有不少汉人,可我们要占吕宋,也需要人口镇守。我之前听海商说,缅甸之前多次攻入云南,掠夺了很多大明百姓为奴,若是攻打缅甸,救回沦为奴隶的汉人...”
丁火根摇头道:“打缅甸太难了,海上要绕上万里。要是从陆地上打,就要借道安南,或绕道云南,怎么打?海上咱们实力不弱,可是一旦上岸,咱们这点兵马又能干什么?”
朱寅也觉得时机不太成熟。此时要打缅甸,若是走海路,还需要绕过马六甲海峡,太远了。
若是在安南登陆,海路是近了很多,却又要借道安南、南学(老挝)两国,那就要在打缅甸之前,先打安南和南学,再攻入缅甸。这点兵力,现实么?
他想了想说道:“海上打缅甸,倒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今年先拿下吕宋,就能以吕宋为基地,明年打下洋夷占据的满剌加,再恢复大明旧港宣慰司。”
“然后,我们就能扼守满剌加海峡(马六甲),以旧港宣慰司为基地,后年就能征讨缅甸了。”
戚继光点头道:“这个法子最为稳妥。那么最迟两年,就能对缅甸用兵,为大明报一箭之仇。‘
徐渭却是笑道:“你们的法子稳妥归稳妥,先打吕宋,后打满剌加和旧港,再打缅甸,一年推一年,有些慢了。”
“咱说,缅甸能和大明厮杀多年,还能多次攻入大明烧杀抢掠,听说那缅甸号称霸主,有几十万大军啊。”
“咱们即便两年之后,撑死了也就出动七八千兵马,又能把缅甸如何?即便咱们打赢了,损失又有多大?那是给朝廷、暹罗国、南学国做嫁衣。缅甸有几百万人,完全耗得起。我们死得起人么?”
朱寅眉头一挑,忽然发现自己太自信了,灯下黑般的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古代的缅甸很强,绝非后世的缅甸。
他是穿越者,下意识的以为缅甸军力弱小。却忽略了如今的缅甸是中南半岛的霸主。
凭什么自己出动几千人,就能打败缅军?以为是英法联军打满清么?
戚继光也觉得,即便两年后打缅甸,也是托大了。
这个方案,并不可行!
徐渭继续说道:“在下倒是有一计,不但能提前一年对缅甸用兵,还能代价最小,把握最大。”
朱寅眼睛一亮,也想到了一个法子。
戚继光目光闪动,他也想到了。
徐渭笑道:“我的法子,戚帅和节帅也应该想到了。那就请节说说,在下想的是什么法子。”
朱寅斟酌着说道:“利用缅甸和暹罗、南学两国的世仇,挑动两国联合对缅甸出兵报仇。我们就能以雇佣兵之名,协助两国攻缅。’
“如此一来,既能借助两国大军,又能借道攻,还能得到一笔雇佣费,一箭三雕啊。”
戚继光闻言,点头微笑。
徐渭抚掌大笑道:“主公果然是神童,这么快就想到了。不错,这就是借刀杀人,以夷攻夷之计。”
“如此一来,我军就能以区区数千人深入缅国,解救沦入敌国的数万汉家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