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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苏砚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僵硬弧度，随后身体开始碳化，由内而外迅速焦黑，最终化作一缕黑烟，钻入最近的裂缝，消失不见。
苏砚立刻俯身，掌心贴地，逆命刻印释放出一圈微弱波动，捕捉那缕残烟的能量轨迹。信息极其稀薄，但其中混有一种熟悉的气息——阴冷、侵蚀性强，曾出现在古籍记载的禁术名录中。
“魂蚀咒。”他站起身，声音沉了下来，“天机阁二十年前封禁的控魂手段。”
洛九璃瞳孔微缩，却没有否认。
“他们用了改良版。”苏砚继续说，“不是单纯操控，而是把活人改造成媒介，让他们的意识成为通道。”
“所以刚才的攻击节奏才那么怪。”萧千绝握紧刀柄，“他们在替谁传导命令？”
“不是谁。”玄月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一根完好的石柱上。柱顶刻着半个残符，与地上裂缝构成完整回路。“是‘什么’。这整片区域，都在听一个东西的指令。”
苏砚望向谷地深处。雾气仍未散去，但能见度已恢复些许。前方立着七根完整的石柱，排列成环，中央地面凹陷，隐约可见一座石台轮廓。
他的刻印再次震动，这次是共鸣。
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
像是一种回应。
“这些人不是外来杀手。”他低声说，“他们是守门人，或者曾经是。后来出了事，被夺走了神志。”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萧千绝问。
“因为他们的步伐。”苏砚抬起手，模仿刚才敌人移动的节奏，“那是天机阁内卫巡夜的步法，只有核心据点才会使用。而且……”他顿了顿，“魂蚀咒只能对刻印师生效。普通人挨上一次就疯了，但他们还能作战，说明原本就是体系内的成员。”
洛九璃终于开口：“如果真是旧部叛逃或失联者……那这里曾是天机阁的秘密据点。”
“现在被人占了。”玄月补充。
四人沉默。
风穿过石柱，发出低沉呜咽。远处雾中，又有新的动静传来——不是脚步，也不是呼吸，而是一种规律性的敲击声，像是金属棒轻轻叩击石壁，间隔精准，每三下为一组。
苏砚缓缓抬起手，示意众人噤声。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刻印正在发烫，那道从未激活的暗线，此刻已变成暗红，如同即将燃烧的引信。
雾中轮廓渐渐浮现，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手中提着一根铁杖，每一次落地，都敲出相同的节奏。
那人穿着褪色的灰袍，袍角绣着半枚徽记——三角环抱双星，正是天机阁最高执事才有的标识。
但他脸上的皮肉已经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漆黑的骨骼，双眼空洞，唯有额心一点紫光闪烁。
苏砚盯着那点紫光，忽然明白过来。
这不是人。
是尸体在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