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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暂的寂静之后。
首先打破会客厅中凝固气氛的,是一阵孤零零的掌声。
“&$?@)”
是梅拉莉娅。
一边鼓掌还一边用不知道哪国语言说了一句话,但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某种...
雨后的清晨格外清透,阳光穿过云层缝隙洒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像碎金铺地。我推着婴儿车走在小区花园的小径上,星晚裹着薄毯坐在里面,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盯着树梢滴落的水珠,时不时咯咯笑出声。
“你看,那片叶子上的露珠,是不是像你昨晚睡着时挂在嘴角的口水?”我弯腰逗她,顺手拍下一张照片。镜头里,她的笑容干净得能融化整个冬天。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出版社编辑发来的消息:《星晚教我的事》首印五万册三天售罄,加印十万正在排版;豆瓣评分9.6,微博热搜词条#星晚教我的事读懂了爱#阅读量破三亿;多家电视台联系希望制作专题纪录片。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抬头看见珍珠从楼道口走出来,手里拎着刚买的豆浆油条,发丝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她走近了,把热乎乎的纸袋递给我:“就知道你没吃早饭。”
“怕吵醒她。”我指了指星晚,“昨天半夜醒了三次,每次都要摸着我的手才肯再睡。”
珍珠蹲下来,轻轻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像你小时候一样黏人。”
“我小时候?”我挑眉,“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冷血天才儿童’吗?六岁背完《唐诗三百首》,八岁拿奥数奖,十岁就能一个人坐高铁去参赛??哪有半点黏人的样子?”
“那是对外。”她直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温度,“对家里人,你妈说你晚上总偷偷钻她被窝,说是害怕打雷,其实那天根本没下雨。”
我怔了一下,记忆深处浮现出某个夏夜的画面:窗外漆黑一片,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挪向父母房间,心跳比雷声还响。那时候我以为没人发现,原来早就被看穿了。
“所以你现在这样……”珍珠望着我抱起星晚的动作,轻声道,“一点都不奇怪。你只是终于学会了表达软弱。”
我没说话,只是将脸埋进女儿柔软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中午回家,客厅茶几上堆满了快递盒??全是读者寄来的信和手工礼物。有位母亲用毛线织了一顶迷你帽子,附言写着:“这是我给宝宝织的第一件东西,虽然她还没出生就走了,但我相信她在天上也会暖和。”还有一个盲童学校的集体来信,孩子们用手语录了一段视频,最后一句是老师帮他们翻译的:“谢谢林叔叔让我们知道,看不见光的人,也能成为别人的光。”
我一封封看完,眼眶发热,却始终没让泪落下。
下午两点,李婉来电。
“朵朵昨晚做了个梦,说星晚掉进了星星河,她划船去救她。”声音温和而克制,“她今天一醒来就吵着要给你打电话,我说等爸爸忙完工作才行。你……方便说话吗?”
“方便。”我走到阳台,关上门,“孩子之间的连接,有时候比我们理解的更深。”
她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晓星最近状态好了很多。医生说,可能是情绪稳定带动了神经反应。上周,他第一次主动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头一震。
晓星是李婉的丈夫,三年前因车祸导致重度脑损伤,至今仍处于微意识状态。这些年,她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全心陪护,偶尔出现在公益活动中,也总是低调沉默。
“真好。”我说,嗓音有些哑,“他一定能回来的。”
“嗯。”她应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我,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对了,央视想拍一部关于家庭照护者的纪实片,邀请我们两家一起参与。你觉得……合适吗?”
我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楼宇间斜射下来的阳光,“只要不影响星晚的生活节奏,我没问题。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媒体一定会拿我们的过去做文章。”
“我知道。”她淡淡一笑,“但比起那些,让更多人看到照护者的真实处境更重要。很多人以为植物人什么都不懂,可研究表明,他们在某些时刻是有感知的。哪怕只有一瞬,也值得我们坚持。”
挂了电话,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傍晚时分,星晚发烧了。
体温计显示38.7c,小脸通红,呼吸急促。珍珠立刻翻出退烧药,我则迅速收拾背包准备去医院。刚出门,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一辆急救车从我们车旁疾驰而过,冲进了附属儿童医院的大门。
我的心猛地揪紧。
那一瞬间,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所医院,我抱着只有两斤多重的星晚冲进急诊室,浑身颤抖,连护士问话都听不清。那时的我,以为世界已经崩塌。
而现在,我能冷静地打开儿童安全座椅,系好星晚的安全带,一边轻声哄她,一边发动车子。
“不怕啊,爸爸在呢。”我从后视镜看着她迷糊的眼睛,“咱们很快就到医院了,打完针就能回家看动画片。”
到了儿科急诊,值班医生是位年轻的女大夫,看到我时愣了一下,随即认出来:“您是……林深老师?”
我点头,把星晚抱进诊室。
检查结果是病毒感染引起的高热,不算严重,但需要留院观察六小时。护士熟练地扎针、接输液管,星晚哭了几声,就被我用手机里的星空投影安抚住了。
珍珠去缴费取药,我坐在床边握着女儿的小手,忽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37床,林星晚?”
我抬头,竟是李婉。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肩上背着一个医用包,手里拿着病历本。“我是这家医院伦理委员会的外聘顾问,每周来一次。”她解释道,“刚听说有个早产儿家属紧急入院,没想到是你。”
“只是普通发烧。”我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她走近查看了一下输液速度,又摸了摸星稳额头,“烧得不轻,但精神反应还好。你们今晚别回去了,我让护士安排单人病房。”
“不用这么麻烦……”
“这不是麻烦。”她打断我,眼神坚定,“十年前你在NICU门口守了112天,现在换我帮你一次,不行吗?”
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深夜,星晚退烧入睡,呼吸平稳。珍珠趴在床边也睡着了。李婉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翻着一本书,台灯的光晕落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我轻手轻脚走到外面走廊,给她倒了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