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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如冠玉，唇若抹朱，举手投足间天生般自带着一种儒雅气质。
“文若气度非凡，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荀?微微一怔，太子这评价似乎有些过了，虽不似“王佐之才”那般评价他的才干，可这句评价的效果，恐怕会远超已然被世家豪门用滥的“王佐之才”。
一旁的荀爽见荀?还在发愣，虽然有些嫉妒太子将如此评价给了荀?这个旁支，但还是替荀?开口道：“文若还不谢殿下赐言？”
身为古文学派的士人领袖，荀爽太清楚太子殿下这一句评价对荀?究竟有着怎样的好处。
以貌取人之事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就连孔子都免不了“失之子羽”，又何况是他们？
凡为官者，不说相貌堂堂，但绝不能相貌丑陋，而若是有貌美之人入仕，也会被优先提拔。
况且如此佳句，将荀?的外貌和品性都上升到了“世无双”的高度，即便荀?才干平平，凭此一言也足以令荀?名留青史，颍川荀氏也是与有荣焉。
被荀爽轻轻推了推的荀?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今年方才加冠的荀?还没有日后那位“荀令君”的心性，被太子如此褒赞不免心中激动。
说到底，如今的他只是个声名不佳的小人物，本身并非颍川荀氏中受重视之人，“王佐之才”也是世家豪门养望时惯用的评价词，再加上他娶了中常侍唐衡之女，若非颍川荀氏的出身，他就要自绝于士林了。
正是少年多愁且没落之时，太子的褒美之词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如此厚恩，怎能不令人发自肺腑地感激呢？
不过，太子为他养望，难道就是让他感激一下的吗？
“臣多谢太子！”
荀?离席来到堂中央，余光瞥了荀爽一眼，旋即跪伏于地，向太子行了一个大礼。
荀爽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因为荀?所行之礼并非是寻常的臣子拜见君主的礼节，而是表示臣服之礼。
这让荀爽很不高兴。
他是支持太子的，也是希望颍川荀氏向太子靠拢为太子效力的，但不应该是荀?自己主动向太子投效。
荀爽本来不打算随军的，但想到太子要途径颍川郡，便也一同来到了此地，打算令族中子弟在他这位荀氏家主的号召下，值此“国难”之时投效太子。
是的，一切都要建立在他这位荀氏家主的号召下，而荀?这般自作主张的举动，分明是在挑战他在荀氏一族的主权！
这是在记恨自己当年逼迫他娶了宦官之女来保全家族？
“诶，文若这是作甚？”
刘辩注意到了他和荀爽之间隐晦的眼神沟通，旋即愈发对荀?的态度感到满意。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你得到了你需要的东西，自然也要回报孤。
很显然，荀?这样的聪明人是懂得这个道理的，那刘辩也不介意继续为荀?洗白因为娶了宦官之女而狼藉的声名。
至于他和荀爽之间的龃龉，刘辩不仅不介意，反而要拍手叫好。
世家豪门嘛，那么团结作甚？
哪怕荀爽将来会是他的老丈人，他依旧会很乐于见到颍川荀氏分裂成几块，内部为了争夺主家之名而斗得头破血流。
到时候，他就可以作为裁判下场了。
刘辩离席亲自扶起荀?，亲热拉着荀?与他同席而坐，与荀?谈论如何于战后安定民生清剿盗匪。
荀?侃侃而言，丝毫没有因为被首次被刘辩这位大汉帝国如今的掌权者问策的紧张。
良久，刘辩轻抚荀?手，感慨道：“文若，孤之子房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