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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指导低头看手机，发现那条融资异常的新闻已经挂上了财经频道首页。
制片站在角落，脸色发绿，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导演张了张嘴，最后只挤出一句：“算了算了……按顾老师的节奏来。”
帐篷里，顾晚舟终于睁眼，慢悠悠坐起身，把手机贴回耳边：“他们还不死心？”
陆砚之在书房转了下钢笔，声音平静：“现在死心了。”
她瞥了眼片场，导演正低头哈腰跟副导交代什么，背影佝偻得像被抽了脊椎。
她勾了勾嘴角，把旁边的奖杯拖过来当枕头，嘟囔一句：“陆教授，你该去写论文了。”
阳光斜照进棚，落在她半阖的眼皮上。
她重新躺下，一只手搭在睡袍领口，另一只手摸到枕头底下的薯片袋，窸窸窣窣掏了一片塞进嘴里。
咔嚓。
片场恢复运转，场记喊“准备”，灯光调整，演员就位。
只有她这儿，依旧安静如初。
陆砚之挂了电话，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十点零七分。
他新建了个文档，标题打了一半：《论演员私人边界与资本干预的博弈模型》。
敲完最后一个字，他端起窗台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冷的，苦得直皱眉。
但他笑了。
他知道这一仗，从头到尾都没人动手。
可所有人都输了。
顾晚舟依旧躺在那儿，睡袍裹身，手机搁在耳边，像一尊懒得封神的佛。
导演路过时脚步放轻，生怕惊扰了这片“神圣区域”。
副导演小声问：“那场戏……真不拍了？”
导演摆摆手，压低声音：“让她躺着吧。躺着也比我们站着强。”
顾晚舟听见了，没睁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
她把薯片袋捏扁，随手扔到一边，伸手摸到手机，给陆砚之发了条语音：
“下次这种事，能不能别查融资记录？太吓人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真躺了。”
五秒后，回复来了，就两个字：
“不能。”
她哼了声，把手机反扣在胸口，听着它震动了一下——新热搜跳出来了。
#懒癌不是借口是选择#正在飙升。
有人做了个短视频，剪辑她历年“躺着演戏”的名场面，背景音乐是《无敌是多么寂寞》。
她闭着眼，手指轻轻跟着节奏敲了敲膝盖。
片场另一边，灯光组正在调试柔光罩。
摄影指导看了眼监视器，忽然说：“等等，顾老师那边……是不是睡着了？”
没人回答。
但谁都知道，她要是真睡着了，刚才就不会发语音。
她只是懒得动。
懒得争，懒得吵，懒得解释。
她用最省力的方式，把所有人卷死了。
陆砚之那边，文档已经写了三页。
他停下来，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数据图。
突然，他鼠标一顿，点开一条刚冒出来的财经快讯。
手指微微一顿。
他重新切回热搜预知界面，等待零点到来。
距离下次信息刷新，还有六小时四十三分钟。
他端起咖啡杯，发现杯底只剩一圈褐色痕迹。
抬眼看向窗外，天色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