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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被困住的人。”我说,“他们的自我还没觉醒。”
忽然,前方传来低沉的笑声。
“欢迎回来,弟弟。”
我猛地抬头。
一座高耸的黑色城堡矗立在远处,尖塔刺破紫黑天幕,宛如巨兽的獠牙。门前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与我相同的衣服,面容与我一模一样,但眼神冰冷,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是你。”我盯着他。
“是我。”他缓缓走来,“或者说,是更好的你。”
“你不是我。”我冷冷道,“你只是我抛弃的一部分。”
“抛弃?”他轻笑,“你错了。我是你压抑的一切,是你不愿承认的真实。而你现在回来,是为了阻止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才是正确的那个?”
“正确?”我冷笑,“你把别人困在梦里,让他们受伤,这就是你的‘正确’?”
“他们本就软弱!”他怒吼一声,声音震得大地颤抖,“他们依赖梦,却又不敢面对梦!他们需要一个主宰,一个秩序!而我,给了他们意义!”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想取代我。”我说,“你是想代替这个世界。”
他怔了一下。
“你以为成为BOSS就能获得力量?就能不再被忽视、不再被伤害?”我一步步走近,“可你忘了??真正的自由,不是掌控他人,而是接纳自己。”
“闭嘴!”他咆哮,“你根本不懂!你选择了现实,抛弃了我!现在还想用温柔的话来驯服我?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挥。
整片空间骤然崩塌又重组。我们被卷入一场风暴般的转换中。等视线恢复时,我们已身处巨大的竞技场中央。
四周是层层叠叠的观众席,坐满了模糊的人影??全是曾经迷失在梦中的人。他们目光空洞,口中低语着重复的句子:“救救我……我不想醒来……让我留在这里……”
而在高台之上,他悬浮于空中,周身缠绕着漆黑的能量。
“既然你说要面对我……”他俯视着我,“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战斗开始了。
他挥手间召唤出无数个“我”的幻象,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段痛苦的记忆:考试失利后的自责、朋友背叛时的孤独、母亲病床前的无助……它们从四面八方扑来,试图吞噬我的意志。
但我没有退缩。
我闭上眼,回想起母亲的手,回想起老者的话语,回想起那个在纯白空间中说出“我承认你”的瞬间。
“是的,你是我的一部分。”我睁开眼,直视着他,“但我不会让你代表全部的我。”
我冲上前,一拳击碎一个幻象。
“我不是完美的,我会害怕,会失败,会流泪。”我又击碎一个,“但正因如此,我才更真实。”
每一句宣言,都让周围的黑暗退缩一分。
“我不需要你替我坚强!”我怒吼,“我可以选择脆弱,也可以选择站起来!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最后一拳,直击他的胸口。
他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做到?”
“因为我知道。”我喘息着,眼神坚定,“真正的强大,不是消灭恐惧,而是带着恐惧前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开始一点点崩解。
“或许……你说得对。”他苦笑,“也许我一直想要的,不是统治,而是被理解。”
光芒从裂缝中溢出。
整个竞技场开始瓦解。
“谢谢你……回来找我。”他的声音渐渐消散。
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
我睁开眼,躺在据点的地板上。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柔地覆盖在每个人身上。
他们陆续醒来,眼神清明,脸上少了往日的阴霾。
“我们……出来了?”小林揉着眼睛问。
“是的。”我微笑,“我们都醒了。”
会长坐起身,看了看手臂上的伤痕??已经结痂,正在愈合。
“梦结束了?”他问。
“结束了。”我说,“至少,那种吞噬人的梦结束了。”
他看了我一眼:“你赢了?”
“没有赢家。”我摇头,“我只是让他明白,他不需要成为敌人。”
我们走出据点时,天空湛蓝,云朵洁白。
城市一如往常运转,人们匆匆忙忙,没人知道昨夜有一场无声的战争在意识深处爆发又平息。
回到家,母亲正在煮汤。
她回头看见我,笑着问:“回来了?”
“嗯。”我走进厨房,抱住她,“我回来了。”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饿了吧?汤快好了。”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无比踏实。
几天后,会长打来电话。
“听说了吗?”他说,“最近没人再做那个梦了。”
“嗯。”我望着窗外的树影,“也许,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出口。”
“那你呢?”他问,“接下来去哪儿?”
我笑了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
挂掉电话,我翻开日记,在最后一页写下: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梦,也有一个BOSS。
有时候,那个BOSS就是你自己。
但只要你愿意回头,总会有人,在家门口等你。”**
合上本子,阳光正好。
我知道,梦还会来。
但我也知道,只要我不逃避,家,就永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