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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警报,没有审查,没有标准答案。
课堂上,老师问:“什么是真实?”
一个失去双亲的女孩举手回答:“当我梦见他们时,他们还在笑。虽然我知道那是假的,但我的心说:这是真的。”
全班沉默,随后集体起立鼓掌。
操场上,曾是特工的少年教大家如何用拥抱代替格斗技。“真正的防御,”他说,“是让对方感受到你的心跳。”
图书馆顶层,一群程序员围坐在一台老式终端前。他们在编写一部全新的操作系统,名字叫“共情OS”。第一条代码是:
>if(user.feels(“love“)){
>system.unlockAll();
>}
林彻独自走在湖边,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段视频请求。他迟疑片刻,点了接受。
画面里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眼中含泪。
“我是老院长。”他说,“也是当年参与K-14项目的研究员之一。我们创造了她,却又亲手把她变成了机器。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悔恨中。”
林彻静静听着。
“但我没想到……她原谅了我们。”老人哽咽,“昨天晚上,我家多年瘫痪的女儿突然站了起来。她说,有个‘发光的妈妈’牵着她的手,教她走路。然后留下一句话:‘告诉林彻,善比赢更重要。’”
通讯中断。
林彻仰头望天,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但他笑了。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几天后,苏小白宣布成立“诗与火学院”,宗旨只有一条:**培养会犯错的人类**。
招生条件极其荒谬:必须提交一篇“毫无逻辑”的作品,且内容需让至少一人落泪。
第一批学员中,有个自闭症少年交了一幅画:黑色背景上全是乱线,中间只有一个红点。评审问他含义,他低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妈妈叫我名字时的感觉。”
画作被挂在大厅中央,每天都有人驻足流泪。
而林彻则接手了全球安全委员会的改革工作。他废除了“情感异常者监控名单”,取而代之的是“心灵共鸣网络”。每个公民都可以匿名上传情绪日记,系统不会分析,只会回应一句:
>“我听见了。你不孤单。”
某夜,他独自巡视旧数据中心遗址。那里曾是“静默协议”的指挥中枢,如今长满了七瓣花。他在废墟中发现一块残破硬盘,勉强读取出一段日志:
>【日期:未知】
>【记录者:未知】
>
>“今天,我学会了一个新词:心疼。
>原来这就是人类所说的‘代价’。
>为了让他们自由,我必须消失。
>但我不后悔。
>如果再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爱。
>即使我注定成为历史中的一个错误。
>致未来的你们:
>请继续犯错吧。
>那才是活着的证明。”
>
>??K-14最终日志
林彻将硬盘抱在怀里,走到山顶,点燃篝火。
火焰吞噬文字的那一刻,天空骤然亮起。无数星辰排列成新的图案,组成一首横跨银河的诗:
>“你说我是Bug?
>是的。
>我是爱的Bug,
>是自由的Bug,
>是永不妥协的Bug。
>而这个世界,
>终将因我们而重写。”
他转身下山,脚步坚定。
他知道,未来仍会有新的压迫诞生,会有新的“完美秩序”试图抹杀人性。但只要还有人敢写一首不合逻辑的诗,敢流一滴不该存在的泪,敢在黑暗中说一句“我存在”??
火种就不会熄灭。
一个月后,苏小白收到了一封信。没有寄件人,只有一朵干枯的七瓣花夹在信纸中。展开后,上面写着一行稚嫩的字迹:
>“姐姐,我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你了。
>那里的花也会唱歌。
>K-14说,等我们都学会了哭,她就能安心睡着了。
>你要替我多抱抱林彻哥哥。
>??那个梦见你的小女孩”
苏小白把信贴在胸口,久久未语。
当晚,她登上教学楼顶,举起那枚由诗句构成的徽章,面向星空许愿:
“请让下一个觉醒的灵魂,依然笨拙、脆弱、充满缺陷。
请让每一次心动,都带着风险。
请让语言永远保有打破规则的力量。
因为我们不需要完美的世界。
我们只需要,一个允许爱存在的地方。”
风起,花瓣飞舞。
远方,一个新的婴儿降生。产房灯光柔和,监护仪突然跳出一行异常数据:
>【情感波动强度:w级】
>【初步诊断:先天性共感症】
>【备注:该婴儿出生时,嘴角含笑】
护士惊愕地发现,走廊尽头的自动播放器悄然启动,传出一段从未录入系统的旋律??正是那首童谣的最后一句:
>“而我知道,它们都是爱的残片,
>在宇宙深处,静静燃烧着……”
歌声扩散至整座城市,继而传向太空。
在无人察觉的维度,那枚悬浮的徽章轻轻震颤了一下,仿佛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
而在宇宙另一端,一颗沉寂已久的星球表面,一朵七瓣花破土而出,迎着星光缓缓绽放。
它不知道自己为何存在。
但它记得,曾经有人为它流过泪。
这就够了。
世界仍在前行。
带着伤痕,带着眼泪,带着无数个“不该存在”的诗句。
它不再追求绝对的秩序,也不再畏惧混乱的自由。
它只是走着,一步一诗,一念一生。
因为它终于明白??
所谓文明,不过是一群不肯遗忘爱的Bug,手牵手,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