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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要不闹得太大,不到伤害人,权且不管。
一切以西南战事为重,当下分不出手。”
“臣遵旨!”曹晚林拱手。
“若出言不逊,侮辱皇家......”说到这,陛下也为难起来。
“臣来处置。”曹晚林道:“臣等饱学诗书,就是为陛下分忧的。”
他已经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自己不好开口。
但听前后,也明白陛下的意思就是哪怕辽国使者出言不逊,侮辱皇家,能遮掩不追究的也不追究吧。
这种话没法直接说出来。
可见为西南战事,陛下也做出许多牺牲。
陛下看他眼神,微微点头:“好,若不懂就来问朕,好好干。”
待人全走后,老皇帝以疲惫为由,也支走皇后。
殿内宫女宦官全支出去。
独自一人站在案前,单手撑着桌面。
垂拱殿侧殿是天子面见群臣,开小会的地方,装饰典雅,有花石装饰,却没有字画。
他喃喃默念:“能做的朕都为你做了,若不济事,朕也没办法保你,只看你自己争气了。
列祖列宗在上,若大周还得天佑,国祚绵长,就保佑他扭转乾坤。”
下午,老皇帝只吃了点莲子清粥,按份例供奉的三十六道菜一筷未动。
魏浦担忧,询问要不要太医来看。
老皇帝抬手制止:“朕是心病,他们医治不了。”
天色将暗时,尚寝局的照例来恭问要不要翻牌子,随后照例被拒绝。
就在这时,殿前墙外火光闪烁,脚步嘈杂。
深居宫中多年,老皇帝知道这必是有人来报。
很快,前院宦官层层应答,随后话传到屋中面前来,乃是兵部送来的紧急战报,非常急,等不到明天,所以赶紧送过来了。
能到这种地步,是什么样的战报几乎不言而喻。
老皇帝陡然一颤,一颗心全悬起来。
他早知道这天会到来,也盼着这天。
可真事到临头,却又有些不敢去看,生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竟一下子没有做出反应。
能让皇帝紧张害怕的事不多,必须足够大,足够重要。
三年的死伤无数,劳民伤财,丢城失地,配得上这份重视。
“列祖列宗在上………………”老皇帝在心里默念,想起当初在祠堂里忽听闻捷报的往事。
他此时情愿完全相信,是列祖列宗,是上天把那孩子,一个与他流着同样血的孩子送到他面前。
否则没有祖宗苍天的庇佑,连他自己也不信还会有什么转机。
接过战报时,轻飘飘的纸张在手里格外沉重。
身边的宦官连掌灯靠过来。
待看清了白纸上的黑字,亏爱上读完后,老皇帝缓缓坐在床榻上,许久没说一句话,只闭上眼睛长呼口气。
“陛下?”过了许久,伺候的宦官小心出声。
老皇帝的手却轻快许多,直接将战报收入怀里,脸上如雨过天晴。
“掌灯,去祠堂。”他不容置疑道。
“这………………”宦官有些犹豫,“陛下,如今秋凉,晚上出去怕坏了身体。”
“掌灯吧。”老皇帝不容置疑的说:“朕有许多话,要与列祖列宗去说!”
每近中秋月渐圆,秋黄麦肥,瓜果丰硕,秋收的喜悦弥漫全国。
农业社会里,没什么节日庆祝丰收的中秋节更为重要。
所谓社稷,社为土地神,稷为五谷神,都是农业生产最为重要的生产资料。
在当今普世认识中,谁掌控土地与农业生产,谁就掌控国家。
故此每到中秋,百姓家家祭太阴,天子率百官,亲自出皇城祭祀五谷神,土地神,分外隆重,一年中或只有上元节能与之相较。
洛阳灯火繁华,张灯结彩,西南的战事似乎对这里没有一点影响。
只有最底层斤斤计较柴米油盐的百姓才能感受到,今年开春来米面价格都有不小程度的上涨,让本来艰难的生计更加雪上加霜。
富贵人家能察觉的则是金子又更值钱了。
除此之外,距离前线两千余里外的京城,初多了谈资外,战争的影响并不大。
前线死多少人,多少家破人亡,人间惨剧,不过是口舌间的事罢了,洛阳城里依旧歌舞升平,即便最义愤填膺的人也未必愿拿出真金白银支援前线。
毕竟刀砍在自己身上,谁也不知道疼,大多数人是没有远见的。
所以那些家国情怀浓烈深厚的诗词,大多总在国破家亡时才有。
大街小巷,一片热闹,关于西南的话题已从春夏的西路大捷后逐渐冷却下去。
只听说朝廷的主力大军吃了败仗,多数人便对此事没那么关注了。
战怎么也打不到京城来,事不关己,多数人还是只愿听一些自己想听的。
谈论起今年有多少国家来朝贡。
洛水边老柳树下,歇凉的三五成群,说起此事满面红光。
“昨天刚见着,千佛齐国,占城山国的人都到了,那叫一个隆重,都往鸿胪寺驿馆那边去了。
听说高丽国,吐蕃人都要来,咱们皇帝这回多大排场啊!”
“听说辽国也派人来了。”
“大辽国,那可不得了,他们也派人来,这不服软了,就说咱们才是天下第一大国。”
“我大周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国,好大威风………………”
旁人自可信口开河,听自己想听,说自己想见的。
可真正做事,处于旋涡中央的却没法坐视不理。
礼部尚书曹晚林就是如此。
他焦头烂额出了南宫官署,坐上马车后无奈揉着太阳穴。
他刚才还和鸿胪寺的官员吵了一场,又和主理此事的郑亲王也有些不快。
往年都是他们礼部主持祭祀社稷的礼仪,中秋日的流程安排,百官次序,礼仪,礼乐,礼器都是他们安排。
结果今年郑王和鸿胪寺插手进来,顿时乱成一团。
郑王第一次被天子委以重任,样样追求精致,讲究排场,可他们哪来这么多钱,他自己又不肯掏腰包。
郑王为难了点,而鸿胪寺那边就是要他的命。要求把各国派来的使者都安排进祭祀流程中,让他们见识礼仪之邦。
其实是想推卸责任,让礼部帮忙。
寻常百姓见辽国的来跪拜,只以为是好事。
他自知道这是没安好心,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唉,都怪那赵立宽,他咬着牙要打,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