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3 太子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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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宴会也没有持续太久，到了约莫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又有一队禁卫人马自兴庆宫而来，要护送太子返回大内。

在座诸皇子皇女们眼见圣人对太子如此关怀备至，也都不免面露羡慕之色。心中不无期待自己哪天也能...

张岱回到府中，已是夜深人静。他推开书房门，点上灯烛，坐在案前，望着案上一卷律谱，心中却翻涌如潮。今日太子的试探，已将他推至风口浪尖，而忠王虽有心护他，却也难以抗衡太子的权势。他必须另寻出路。

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人??张协律的旧部，如今在太常寺任职的杜知礼。

杜知礼曾是张协律最信任的副手，精通音律，亦通权谋。张协律死后，他低调隐忍，未被瓜分的旧部中，他是唯一一位仍留在太常寺的老人。若能得他相助，或许能借张协律昔日的声望，重新凝聚旧部，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翌日清晨，张岱便前往太常寺。杜知礼正在律院整理乐谱，见张岱来访，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张协律来得早。”

张岱拱手道：“杜大人，卑职有一事相求。”

杜知礼放下手中律谱，示意他入座，才缓缓道：“你我虽同名协律，但你今日之地位，已非昔日可比。何事，但说无妨。”

张岱沉吟片刻，道：“杜大人，卑职此来，是为旧事。”

杜知礼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旧事？什么旧事？”

张岱直视着他，道：“杜大人，张协律待你不薄，你曾是他最信任之人。如今他虽已故去，但其旧部仍散落朝堂，若能重聚，未必不能再现昔日风光。”

杜知礼沉默片刻，轻叹一声：“张协律，你可知，为何张协律当年会死？”

张岱点头：“我知。因他触及了不该触碰的底线。”

杜知礼点头：“正是。他虽忠于圣人，却不知圣人更信权谋。他欲以音律治国，却忘了，音律只是工具，真正决定朝堂走向的，是人心与权势。”

张岱道：“我今日来，不是要复旧势，而是要借旧势，自保。”

杜知礼望着他，良久才道：“你已察觉太子之意？”

张岱点头：“太子今日设宴，实为试探。若我拒绝，便是忠王一党。若我答应，便是背叛忠王。无论哪一条路，都难保性命。”

杜知礼叹息：“你既知如此，为何还要走这条路？”

张岱目光坚定：“因为我别无选择。若我退缩，太子不会放过我。若我低头，忠王也不会信任我。唯有自强，才能自保。”

杜知礼沉默良久，终是点头：“好，我助你。”

张岱拱手：“谢杜大人。”

杜知礼却摆手：“你莫急着谢我。若要重聚旧部，需得谨慎行事。张协律旧部虽散，但仍有几位仍在朝中，且与我仍有往来。若你能得他们相助，或可一搏。”

张岱道：“请杜大人指点。”

杜知礼沉吟片刻，道：“太常寺中，尚有三人可助你。一是乐工李崇，二是律正赵文远，三是音博士裴季安。此三人，皆曾受张协律提拔，如今虽各自为政，但若你能得其信任，或可借势。”

张岱点头：“我明日便去拜访他们。”

杜知礼却摇头：“不可急。你如今身份敏感，若贸然拜访，恐引人怀疑。须得徐徐图之。”

张岱沉思片刻，道：“杜大人所言极是。卑职愿听大人安排。”

杜知礼点头：“好，我会为你安排。但有一事，你须得记住。”

张岱道：“请讲。”

杜知礼缓缓道：“张协律当年之败，非因才智不足，而是因他太信圣人，太信忠义。你若要走这条路，切记，忠义不可弃，但权谋亦不可缺。”

张岱郑重道：“卑职谨记。”

杜知礼微微一笑：“好，你去吧。我会为你安排。”

张岱起身，深深一揖，道：“谢杜大人。”

离开太常寺后，张岱心中稍定。他知，自己已迈出第一步，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翌日，张岱便依杜知礼所言，以公务之名，拜访李崇。

李崇乃太常寺乐工，年近五旬，性情孤僻，却不失才华。他见张岱来访，略显惊讶。

“张协律，何事？”李崇问道。

张岱拱手道：“李大人，卑职此来，是为一曲而来。”

李崇皱眉：“一曲？”

张岱点头：“卑职近日整理律谱，见一曲《清商调》残缺不全，特来请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