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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沙咀。
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脑子里那股醉醺醺的感觉褪去，意识逐渐恢复。
陈永仁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他本该穿着警服去对抗那些罪恶，而不是像老鼠一样只能躲在阴沟里，连睡觉的时候都害怕自己会说梦话。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真的是最后一次吗？
陈永仁不知道，但心中的信仰让他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上司。
「喂，阿仁，出来继续喝啊！」
厕所外面响起了大傻的叫嚷，「九哥说了今天咱们可以敞开了玩，一切消费由他买单，机会难得，你还不赶紧出来！」
「来了！」
收敛心中情绪，陈永仁大步走了出来。
他因为表现得机灵，又能做事，现在已经是王九手下比较受看重的小头目。
平时有什麽活，也是抢着去做，地位看似愈发稳固。
可越是如此，陈永仁内心就越是感到绝望。
因为他没有搜集到任何足以将王九送进监狱的证据，更别说隐藏更深的那个城寨话事人了。
偏偏这种焦虑还不能表现出来，那种内外煎熬的感觉，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
重新回到酒吧的卡座，陈永仁刚想给自己来一杯，就听到旁边有人道：
「你们最近有没有看新闻啊？」
「什麽新闻？」
「O记的一个督察被人从天台上扔下来，车子都给砸碎了，也不知道是谁这麽猛，竟然敢这麽挑衅条子。」
「诶，阿仁你怎麽了？」
「没事，有点想吐，我出去透透气。」
陈永仁尽量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不露出任何不对的表情。
「脸那麽白，你别喝死了。」
「没福气，待会九哥还要带我们去爽一把呢。」
「你们好好玩，我先出去了。」
陈永仁踉跄着朝外面走，刚一出酒吧，就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呕！
O记督察死了，应该不会是他，绝对不会是他！
「不舒服？」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陈永仁抬头看去，就见信一不知什麽时候来到了他身边，同时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酒喝多了。」
「嗯，也许这个能给你醒醒酒？」
信一将报纸递了过去。
陈永仁的心逐渐往下沉，他不明白对方为什麽要说这种话，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没力气吗？那我给你念吧，O记督察黄志诚被不明人物枪杀，通过子弹鉴定，是警队内部丢失已久的警枪，不排除是不法分子用此枪故意混淆视听...」
信一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陈永仁，将报纸轻轻放在地上。
「庆哥让我别动你，说你是个很可怜的可怜虫。现在你上头的人死了，还有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你...你们...是你们做的？！」
陈永仁猛地抬头，眼中尽是血丝。
黄志诚的死，对他而言并不只是失去了一个上司，一个朋友，更有他存在的证明。
「别傻了，我们可是守法公民，怎麽会做这麽丧心病狂的事情。」
信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被阳光照射出来的阴影，将陈永仁整个笼罩。
「上面都说了是警枪，肯定是内部人员做的啦，你那个上司一脸奸相，看着就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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