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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现在不用急着买,回余斛之前再说,这东西到时应该还是会有得卖的。虽说封的也算严实,只是天还热,时间长,万一坏了,反倒不美,也损了你的意思。售卖这些的大多是从西洋远道而来的水手或是行商这些人委托寄卖的,也不值什么钱。这多也是在船上用的吃食,在这里算不得少见,他们也不过咱们的年什么的,应该不会忽然间就不见了。到时候我提前个一两天过来,让人准备些,放心吧,不会误事的。这东西也未见得好吃,就是图个新鲜,家里还有一些,他们也都尝过鲜后,再也不肯吃了。你这回去后,我让人给你送去些,你自己先尝尝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章闲逛(第2/2页)
葛自澹早先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之后听杨彦之这么一说,倒是笑了,只是并没有说话。都言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你倒是先收个鸟毛什么的之后,再说这话才好。只不过,这罐头自然也不致于轻贱到那种程度,虽说不贵重,只是在内地很是罕见,算是个稀罕玩意,作为小同学间的礼物是合适的,主要是其贵重程度和心思以及各自的身份上是合适的。就如同暑期里准备的那些人偶、贝雕、剪纸这些一般,都是便宜的东西,但是各有特色,是花了些心思的,所以当做礼物来,都是很好的东西,更何况亨亚日一次送了好多样。不然你送金送银的,这却不是同学间的相处之道,更何况还是幼教的学生,倒有不小的可能是没得让人给看轻贱了。送这么贵重,这是有求于我的吧,我稀罕吗,这是瞧不起谁呢?
一行四人来到海边码头,这里主要是民用,停靠驻泊的船只不少,大大小小,货轮、客轮的间杂分布,除了葛自澹似是盯着这大大小小的船发呆外,其余几人都顺着大海远眺。看天际辽阔,人没的心似也变得柔软多情了起来,徜徉在这海天之间。大家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比较长,美景动人,气温宜人,行人也极少,所以少人打扰。不知什么时候,葛自澹对杨彦之说道:“杨兄,你们可是和海关码头的人打过交道没有,有没有什么认识的船主?”
杨彦之不知道葛自澹的用意何在,只据实说道:“和海关码头的人打过交道,不过多是下面的那些苦力,我和海关的人也只交际了一回,准备从老家那里弄点东西过来售卖,所以先去了解了一下关节。只是这边来货齐全,种类又多,我们惯常做的那些辗转到这里也卖不出价,就作罢,息了那心思。至于说船老大倒认识几个,应该多也不是船主,还多是些小船。一般船主都是外国人,话语不咋通,就没打过交道。至于客船这些,除了来往坐船,也没和那边的人交际过。”话说到这里,杨彦之停顿了一下,迟疑着问道:“贤弟,你问这些做什么呢?”
葛自澹说道:“就是了解一下。早先说过,在海边生活就能够知道,甚至越是懂得大海会更好,它会给你带来无尽的回报。”
杨彦之没有接这话、虽说从他当初到余斛开始算起,到现在,也有二十来年了,甚至都快忘了老家生活的模样,只除了乡音之外,和一个地道的余斛人比较起来简单说也没多大的分别,说是新余斛人也不为过,也算是一直生活在海边。即使是后来到了这珠港,也仍然是在这海边讨生活,那么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想着心事的杨彦之听得葛自澹又开口问他道:“杨兄,你看能不能通过你认识的船老大把船主约出来见面聊聊?”
杨彦之自然无不应允,回道:“好,我来安排。你想几时见面谈,可有什么是要和他们提前告知的没有?”
葛自澹笑着说道:“就是随便聊聊,没那么正式。至于时间上来说,自然是早些更好,我们也还有其它的行程,更别说我们这突然邀约的。就着别人的时间吧,说起来我们这也算是有求于人的,最多先了解下船主是哪国人。”
“好。”
杨彦之的行动力是毋庸置疑的。他立马从身边陪着一同过来帮忙赶车的一个叫到自己身旁,吩咐了下去,那人得令就立刻了。杨彦之对葛自澹讲道:“我们就先在这里随便走走,等他过会儿回来回话,看怎么说。”
“好。”葛自澹自然应允,他们来珠港的本意就是四处看看,再说这临时起意邀人见面的也是他,边转边等的,两下兼得,安排的也很妥帖。
他们在海边走走停停,甚至葛自澹的提议下,一行人前往去了海边近处那系泊船只的近前。既然前行时,也正好遇到杨彦之早先派出的那人回来回话,说是午后三时可以在码头附近的莉莲咖啡馆一叙,约的船主是个格里斯人,叫史密斯。当然还有其他的船主,只这格里斯船主手中的船要多些,船型也不算少,想必可以从他那里多做了解,叫更多人也是无用,所以自作主张答应了。
葛自澹自然很高兴,说道:“你说的很在理,这样确实是最好的。”不过,他接着提了个要求,说道:“你找下那船老大,看能安排我们上些船瞧瞧不?”
这话虽然是葛自澹直接说的,但那人依然是很恭敬的回道:“这是小事,我和他们也算厮熟,不难办到,再说只是看看,他也没什么好为难的。”
说完,他还走在前面,当先引路,一行人于是也受邀到一些船里参观了一回。当然了,这其中的不少船看起来和葛自澹他们一行在和那国时曾经搭乘的货船差别并不太大,船型小,不能远航,多也会是在几个离岛之间往返。
午时简单的用了些餐,因为走的并不远,餐后也继续在外面四处走走看看的,一直逛到大约下午两点半,葛自澹对杨彦之说道:“杨兄,我们现在去咖啡馆吧,不好让请来的人等我们,这西洋人守时上还是可以的。”
“好,我们现在去咖啡馆。”
一行人来到咖啡馆的跟前时候,也不过用了十多分钟的样子,这莉莲咖啡馆却也是个格里斯人经营的,里面的侍者都讲的是格里斯话,平素里杨彦之对这样的场合也是敬而远之,不过好在这次有了葛自澹。这下却是葛自澹走在前面,和侍者招呼,把人带入咖啡厅后,在邻近的两桌分坐。葛自澹单独占了张桌子,杨、谢、亨坐在隔壁,两个随行的人却并没有进到里面来,而是留在外面看顾着马车。葛自澹要好自己的咖啡后,又替其他三人点好咖啡。三人对咖啡自然并不陌生,陌生的也只是语言。
葛自澹对侍者说明了来意,请她留意把一位叫做史密斯先生的人引到他面前的座位来,他们约好了三点钟要在这里谈事情,只是人并不曾相识。侍者爽快的答应了,同时也是惊异的很,对葛自澹也有些敬意,没来由的又有些怕。原本她未必看得上这当地这被征服的居民一般的面孔来,不说怕了,只毫无敬意可言,可是她从内心里觉得葛自澹是不同的。
来这里享用咖啡、谈事情的人,像国人这种面孔的极为少见,除了语言外,还是有一些心理因素在作怪,有来客的方面的,也有侍者方面的。不过对发音纯正娴熟,而且又带着大都市地方口音的顾客,侍者也是陪着小心,态度格外的亲切。
葛自澹因个人总是淡淡的,所以乍一看来,就个人的气场而言,并不如何足,只是一开口、一举手、一投足就会自然而然的影响到与之相对之人,让人不由从心内折服。这种不外露的功夫不知是他生就,还是后天养成,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葛自澹岁月的痕迹不显,但沉凝的功夫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