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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打破了宁静。莫天扬掏出手机，看到是胡振南的号码，立刻接起：“振南？我在雀沟，有事？”
“天扬！快！快回来！出事了！”胡振南的声音透着焦急。
莫天扬眉头紧锁。胡标他们能解决的事，胡振南不会专门找他。能让胡振南如此慌张，必是大事！
他迅速用衣服裹好带来的三个血瓜瓜，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小白，走，回家！”
赶回帐篷区，眼前的景象让莫天扬心头一沉。帐篷下挤满了人，个个脸色灰败，愁云惨淡。胡标、曹勇、陈峰几个主事人也低着头，沉默不语。帐篷外，颜若曦和刘思雨焦急地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凝重和忧虑。
“出什么事了？”莫天扬快步上前。
看到莫天扬回来，刘思雨和颜若曦也立刻挤进帐篷。刘思雨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刚刚接到乡里的正式通知！他们要停发所有……和你签了土地承包合同的村民的贫困扶助金！”
“呵！”莫天扬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好手段！真是下作到家了，连这种阴招都使得出来！”
“天扬啊，”人群中一个姓李的老汉愁苦地开口，“我家一年就指望着那一千多块扶助金活命呢！对你来说不算啥，可那是我们老两口几个月嚼谷（生活费）啊！所以……你看这……”他的话没说完，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莫天扬心头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李叔，扶助金发不发，是国家根据实际贫困情况定的！只要家里真穷得揭不开锅，别说乡里，就是县里也没资格说停就停！”
胡标抬起头，脸上满是苦涩：“天扬，你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按国家那严标准，咱村能领这钱的，十家里头怕有六七家都不够格！往年是因为地都荒着，穷得实在没办法，乡里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们拿这个卡脖子，是掐住大伙儿的命门了！”
莫天扬的心瞬间揪紧。一千多块！对有钱人不过一顿饭钱，但对这些挣扎在温饱线的村民，那就是活命的钱！这种滋味，他曾经刻骨铭心地体会过！
他承包沙地，一亩才五十块。那些地少的村民，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百块的租金，放弃这赖以生存的一千多块扶助金？
“思雨，”莫天扬转向刘思雨，声音低沉，“他们明确说了，只停和我签合同的村民？还是全村都停？”
“现在通知上点名的是和你签合同的村民！理由……还用说吗？”刘思雨咬着唇，“标叔说得对，他们就是抓住这个把柄，用扶助金逼你就范！”
莫天扬缓缓点头，眼神锐利如刀：“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
莫天扬那句“不择手段”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沉闷的帐篷里，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几乎凝固。
村民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里面有期盼，有焦虑，更有深深的无奈。一千多块，是柴米油盐，是孩子的学费，是老人看病的指望。乡里这招，太毒了，直接戳在了村民最脆弱的地方。
胡标看着莫天扬紧锁的眉头，叹了口气，声音干涩：“天扬，这事……难办啊。胳膊拧不过大腿，要不……”
“标叔！”莫天扬猛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拧不拧得过，得拧了才知道！他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是吃准了我们怕，吃准了我们会为了那点扶助金低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需要的是对策。
“李叔，各位叔伯婶子，”莫天扬的声音沉稳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扶助金的事，我来想办法。乡里敢停，我就敢让他们吐出来！但前提是，大家得信我，得稳住！”
“天扬，不是我们不信你，”李老汉愁眉苦脸，“可这钱要是真停了，家里揭不开锅啊……”
“李叔，”莫天扬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如果三天内，我不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让大家因为跟我签了合同而断了活路，那这地，我莫天扬不包了！大家的损失，我砸锅卖铁也赔上！”
这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帐篷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砸锅卖铁？这话从莫天扬嘴里说出来，分量太重了。村民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
胡标心头一震，急道：“天扬！别冲动！这事不能这么干！”
“标叔，我没冲动。”莫天扬转向他，语气坚决，“我既然敢回来，敢带着大伙儿干，就不是为了让人戳脊梁骨的！他们想用这招逼我就范，逼大家跟我离心？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