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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凤园有点意外。
副所长老董还在呢,怎么不让他升上去,反倒是选了她。
难道是因为老董年纪大了?
也对,年底就退了,没必要再折腾。估计到时候老桥会接老董的班。
既然这样,那她大大方方的接受安排就是了。
便笑着跟老所长握了握手:“谢谢所长栽培。”
“坐吧,今天你我把工作交接一下。顺便学习一下新的文件精神。”老所长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让汤凤园坐他旁边。
新老所长一起开会,引领南城派出所走向新辉煌。
这会一直开到了晚上七点半。
有功当赏,有错当罚。
老胡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了,虽然上级领导没有点名批评,但是他们必须自查自纠。
老所长自责地发表了讲话,说他平时疏忽了对老胡的关心,如果早点发现,说不定不会走到这一步。
最后由汤凤园接上,表示一定会督促同志们,不忘日常监督,互相纠错。
会议结束,汤凤园松了口气。
散会的时候所里的同事全都跟她握手,一一道贺。
老桥叼着烟,跟她一起看向老胡平时坐的位置,安慰道:“起码他死得其所了,也没有晚节不保。”
“是啊。”这对老胡来说,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汤凤园最后一个离开,看看这间承载了记忆的房间,默默地关上了门。
今天老桥值夜班,汤凤园叮嘱了几声,便回去了。
刚到派出所门口,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靠在树下凹造型。
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眼镜镜片在路灯下泛着暖黄色的光。
在他身后,那辆拉风的椅子格外显眼。
汤凤园笑着迎上去:“小宁,吃过了?”
“没有,等你。”宁峥嵘回头,左手插袋,右手高举,“请,所长大人。”
哈哈哈!汤凤园捶了他一拳头:“老不羞!”
“不羞不好吗?老夫老妻的,羞了多没劲。”宁峥嵘笑着扶她坐进边斗里面,“带你去朋友家聚聚。”
“先回去跟孩子们说一声吧。”汤凤园拿起头盔戴上。
宁峥嵘却把车往远处开:“说过啦!我有那么笨吗?”
“好好好,是我老糊涂了!”迎着燥热的盛夏夜风,汤凤园眯上眼,享受这难得的自在与从容。
谁想到呢,她也有升职加薪的一天。
还以为一辈子就这么鸡零狗碎的到退休呢。
嘿,多谢儿媳妇勇敢报案。
虽然老胡没了,总好过一条道走到黑,越错越离谱。
汤凤园忽然想唱歌,迎着风,斗志昂扬:“东风吹,战鼓擂......”
宁峥嵘笑着往前开,最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安静的院子门口。
在中心城区,离机关大院不远。
汤凤园下车,摘了头盔,好奇地打量了一圈:“这里是?”
“博物院的同事,他家的私房菜很好吃,带你来尝尝。”宁峥嵘平时很少带汤凤园往这边来,一是两人工作忙,二是这家得罪了胡主任,这几年都很低调。
现在胡主任一家遭了报应,不用再那么胆战心惊了。
他扶着汤凤园下来,顺便告诉她一件事:“还记得我之前被人举报下乡吗?”
“啊,也是胡主任他们搞的?”汤凤园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不过那时候她跟他保持着疏远的距离,很多事情都没有细问。
回来之后,他明确表示不想提那件事,她也就没有多嘴。
宁峥嵘点点头:“是胡佳的小叔子搞的,利益相关,把我搞下去,他们才能上位。我能回来是因为那个首长给我做了担保,他们不得不妥协,找了人出来顶包。这次事情闹得大,博物院这边的蛀虫也被清理掉了,算是彻底给我平反了。”
“原来是这样。”汤凤园忽然好奇,“省里调查组那边,你也提供线索了?“
“嗯。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想把他们一抹到底。”宁峥嵘敲了敲门,“老许,是我。”
汤风园进去后看到了周娟,这才知道,原来这是许伟的家里。
许伟是常冬青最器重的学生之一,胡主任他们投鼠忌器,没敢把老许家怎么样,老许家夹着尾巴做人,这几年都很低调。
吃了饭回来,汤凤园还在感慨:“你说巧不巧,卫华这孩子把周娟介绍给了许伟,没想到还真是促成了一对佳话。”
宁峥嵘这回坐在了边斗里,让汤凤园开的车,笑着感慨道:“是啊,现在许家可以好好喘口气了,回头这两个孩子结婚啊,肯定风光大办。周英心里门儿清,她这是既主持了公道,又给自己女儿谋了个好婆家,一举多得。”
“我说呢,她怎么这么积极。”汤凤园不禁叹气,“多少有点利益的算计在里头,以后还是让孩子们跟她保持距离吧,敬着,远着,这样最好。”
“没错,我带你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这话我说多少有点不合适,你回去好好跟孩子分析一下利弊。”宁峥嵘想得长远,儿媳的名字毕竟是周英取的,万一周英日后想挟恩求报,孩子不好办啊。
还是早点看清楚的好,这样来往的时候才能把握好一个度。
汤凤园明白:“放心吧,我回去就跟小两口说说,卫华那里也得提醒一声。”
“嗯。”宁峥嵘靠在边斗上,惬意得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又有什么好事?”汤凤园笑呵呵的,这侉子开起来真爽,心里的阴霾全都吹散了。
宁峥嵘神秘兮兮的:“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香炉,被我淘回来了,你猜那是不是古董?”
“你都问了,那肯定是了。哪个年代的?”汤凤园知道他喜欢收集那些宝贝,家里已经淘了不少好东西了。
宁峥嵘笑着打哑谜:“你猜嘛,反正开车无聊。”
“清朝的?”
“接近了。”
“明朝的?”
“再缩小一下范围?”
“永乐时期的?”
“再想想,永乐帝喜欢打仗,不太爱搞这些东西。”
“成化年间?”
“不对,再想想。”
“宣德年间?”
“对咯!朱瞻基酷爱玩赏香炉。为了这个爱好,特地从暹罗国进口了一批红铜,造了三千个呢。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宣德炉。”
“那你找人家淘回来,人家不吃亏吗?”
“扔在院子里,爬满了青苔,亏什么?我说卖吗?问我要五块钱。简直暴殄天物,我给了一百。”
“那还行,一百块钱也不少了。”
“回去我清理清理,留给你用。”
“好啊,怎么辨认,你教教我。”
“好的,所长大人。”
汤凤园受不了他了,不懂这是什么情趣,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闹个不停,一口一个所长大人。
害她失了形象,被他弄得疯癫无状,实在是难为情得很。
事后,两人靠在床上,把玩着这个巴掌大的小香炉。
汤凤园忽然好奇,问了个问题:“你淘这些,日后会卖吗?”
“不知道啊,缺钱就卖,不缺就不卖。”宁峥嵘喜欢收集古董文玩,只要找回来就行,立马就去淘下一个。
说起来,他这辈子最长情的事情,大概就是追这个女人了。
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发顶:“到时候看看,儿孙缺钱了就卖,不缺就留着。”
“要是卖了大价钱,你......你就不遗憾?”汤凤园心里多少是有点愧疚的,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宁峥嵘知道她问什么,认真地看着她:“遗憾什么?没有卖个更好的价钱?还是遗憾没有亲生的孩子继承这笔财富?汤所长,你在贬低我的人格。”
“好好好,我错了。”汤凤园赶紧把小香炉放下,哄哄吧,这个男人很好哄的。
左不过是再陪他疯癫一下,四十来岁的人了,珍惜当下,再过些年想疯也疯不动了。
夜里下了一场雨,院子里的芭蕉树沙沙作响。
窗内的老两口也????的不消停。
生命在于交流,哪怕交流不出新生命,起码,取悦了彼此,便不负良宵。
姚栀栀和祁长霄第一天上班,挺不习惯的。
在家里无拘无束的习惯了,在单位要坐着,还得惦记着人际交往。
下班回到家,两口子全都松了口气。
没办法,主动示好的人太多了,一天下来,工作内容没多少,精力都消耗在脸上了。
笑得牙疼。
刚到院门口,小星星便像个小喜鹊一样扑了出来:“爸爸!妈妈!”
哎呦喂,小乖乖,怎么像个小野猪猪啊,一身的泥巴。
可是姚栀栀高兴,这么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足以洗涤大人疲惫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