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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民警是不给配枪的,不过今晚的任务特殊。
胡主任和邢红霞都是重点对象,必须当场抓捕,所以去乡下的那一队不能懈怠,且必须配枪。
副食品厂的肮脏买卖虽然是之前发生的,但是曹厂长这种败类还是要抓起来的,这里也需要安排几个人。
至于躲到邻市乡下的李乐,虽然邻市公安局愿意配合抓捕,但是嶷城这边也得派两个人过去接应,更何况,那里还藏着大量面粉在私人作坊里面,必须把脏物追回来,所以这边的安排也得谨慎,必须配枪。
服装厂那边就比较好办了,出了抓奸的事,张宏亮被他儿子当成了仇人,直接配合警察把他爸爸骗到了派出所,拿下。
重中之重是饲料厂这边,一是厂房多,二是前后门都能进出,三是负责人嚣张,毕竟那是胡主任的亲儿子,连胡佳都那么不可一世,亲儿子只会变本加厉。
配枪,必须配枪。
老胡拿到枪的时候,热血沸腾了起来。
他忘不了杨树鸣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他不想对不起身上的警服。
如果可以,今晚就是他将功赎罪的最好时机。
他比谁都积极,抵达现场后冲在最前面。
冲到饲料厂里面,看到一大群人在搬运稻麦麸,他不得不鸣枪示警!
原以为可以震慑住这群偷吃集体财产的蛀虫,没想到对面也掏出枪来,对着老胡就是一枪,还好那人气头上射歪了,子弹擦着老胡的耳朵飞了出去。
杨树鸣不由得心惊,这边的蛀虫果然有枪吗?还好来之前给民警也发了枪。
赶紧的,保护老胡!冲!
没想到对面不止一把枪,混战中,一个身影继续向前冲去,却倒在了即将抓到主犯那的一瞬间。
不可一世的年轻人吹了吹发烫的枪口,对着后面追过来的杨树鸣,再次扣动了扳机。
然而嘭的一声,远处飞来的子弹教他做人。
目无王法的男人,就这么大睁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身后同伴的怀里。
鲜血从他的眉心涌了出来,在他脸上画下一道笔直清晰的竖线,好像一道深不见底的裂谷,将他的脸一分为二,狰狞可怖。
拼劲最后的力气看了眼,居然......居然是一个女警吗?
鲜血滚烫,滑落口中,将他的人生也一分为二,一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半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汤凤园很多年没有开过枪了,这一枪打出去,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想到死的不是自己。
太好了,她是个枪法精准的人民警察,她阻止了歹毒的疯狂,她对得起这一身警服,也对得起老百姓们的信任。
“快,老桥,去找个门板子,把老胡抬去医院,快!”汤凤园撕心裂肺地喊着。
这可是老胡啊,善良的,热情的,被迫犯错后却愿意保护同事,不拉别人下水的老胡啊。
老桥赶紧扑了上来,可是他知道,没希望了,射向老胡的那一枚子弹,正中心脏。
滚烫的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了他和汤凤园的双手,那里像是新挖开的一口泉水,汨汨的,不断的喷涌着。
老桥不忍心,红着眼睛帮老胡合上眼睛,没想到老胡还有一口气,他挣扎着看向汤凤园:“帮我......帮我........................“
汤凤园知道他想说什么,紧紧握住他的手,热泪滚烫,却暖不了老胡逐渐冷却的身体。
只能让他安心上路,赶紧点头:“你放心,我会替你向组织陈情,也会帮忙照顾你的子女,你安心地走吧。”
老胡疲惫地笑了,他的生命即将终结在履行职责的路上,他不后悔,起码,他不用再怀着不安和愧疚活下去了。
真好,谢谢报案的热心群众,他终于可以无愧于心,重新做人了。
颤抖着掏出警徽,握在了手里,摁在了心口。
他终于对得起这身警服了,终于.....
脑袋一歪,老胡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老桥搂着他,伤心不已。
汤凤园却没有时间悲伤,那边还有几个从犯在负隅顽抗,她得赶紧去帮忙。
擦去泪水,子弹上膛,队伍里唯一的女警,就这么再次冲了上去。
姚栀栀实在是睡不着,索性叫上长霄,去公安局门口等着。
这么规模巨大的行动,婆婆他们就算回来,也会来公安局集合,何况她还有个刑警姐夫,她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人出事。
两口子站在盛夏夜晚的热风中,跟蚊子作战,与不安为伴。
等啊,等啊,等到凌晨一点,才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动静。
是汽车的声音,警车回来了?
姚栀栀赶紧从公安局门口的台阶上下来,往外面的街道走去。
一车一车的人回来了,她甚至看到了城南派出所的几个熟人,却始终没有看到婆婆,老胡和老桥。
姚栀栀不安地抓紧了祁长霄的手,即便他再三保证,妈妈和姐夫的福运值是正的,可她一刻看不到他们回来,悬着的心就一刻放不下来。
等到杨树鸣浑身是血的从一辆警车上下来,姚栀栀赶紧迎了上去:“姐夫,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擦伤。”杨树鸣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是老胡吸引了主要的火力,所以刑警队这边反倒是没有人牺牲,只有两个受伤的。
姚栀栀还是没看到婆婆,赶紧问道:“我妈呢?”
“去医院了。”杨树鸣准备宽慰两句,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了误会,姚栀栀吓得脸色惨白,踉跄着倒在了祁长霄怀里。
杨树鸣赶紧解释:“她送老胡去医院了,老胡…………”
“老胡受伤了?”这次开口的是祁长霄。
老胡很好的,从小到大,不知帮了他们母子多少回,他不希望老胡出事。
杨树鸣没有回答,只是摘下警帽,默默垂眸。
两口子都是聪明人,知道老胡回不来了,赶紧问了问去的哪个医院,先给婆婆送点吃的。
她留了两包肉松饼给杨树鸣,叫上祁长霄去了医院。
到那的时候,老胡的家人都来了。
医生还是走流程抢救了一下,然而他们不是神仙,回天乏术。
哭声震天,缓缓盖上的白布下面,牺牲的民警是那么的消瘦,却又那么的安详。
姚栀栀搂住伤心的婆婆,刚准备说点什么,宁峥嵘来了。
他也守了大半夜了,不想干扰老伴儿工作,便在家里等着,实在是坐不住了,便赶去了公安局,又赶来了这里。
赶紧上前两步,搂住伤心的汤凤园,柔声安抚。
姚栀栀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便把帆布包挂在宁峥嵘身上,里面有吃的,有水,足够婆婆补充体力了。
两口子回到家里,长吁短叹。
“老胡这算是将功补过吗?”
“算吧,也许他出发之前就主动坦白了,组织上会宽大处理的。”
“他好瘦。”
“心里不安吧,都是胡主任的错。”
嶷城出了一件轰动省城的大案,案中案多达数十起,触目惊心。
省里的调查组下来,立马展开雷霆行动,该追责的追责,该停职的停职,该抓的抓,该奖励的也不会落下。
就连开庭的时间都被提前了,所有普通案件往后压,先把这些蛀虫清理掉。
可笑祁国平,想了那么久要将功补过,现在好了,完全没有机会了。
父子俩一起锒铛入狱,留下可怜的哑巴张彩妮,在祁家饱受羞辱。
余秀兰更是无耻,指责这个女人克夫克公公,要不然,怎么她一来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气得余秀兰第二天就把张彩妮送了回去,还找人爸爸退彩礼钱。
人家爸爸不肯退,余秀兰就赖着不走了,最后是老张赶了过去,连哄带吓的,把余秀兰给弄走了。
至于张彩妮怎么办?
哎,不知道啊,等两个月看看吧,如果没有怀上孽种,那就再给她找个婆家。
要是怀上了,那就等打掉之后再找。
姚栀栀的系统响个不停,吃瓜结算一个一个蹦出来,她却一点也不开心。
她真的怀疑,有时候一件事成不成,其实不是靠一套行之有效的监管制度,而是靠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有良心。
如果杨树鸣不是一个正直的人呢?如果换成另一个人,换成一个愿意跟胡主任同流合污的人呢?
那是不是,这些败类还会猖狂下去?
越想越觉得胡主任之流罪该万死。
不过这一折腾,嶷城空出了好多的岗位,二姐工作调动的事易如反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陆鹤年爸妈的冤案也被翻了出来,重新审理。
除此之外,出版社那边的管理层也要换人,包括负责出版审核的,全都抹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