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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檬檬说的这个她,指的是姚晶晶。
坐牢的女人不能出来,跟外面联系只能写信。
不过,作为姚二担和王芳的亲女儿,姚晶晶即便在坐牢,也是可以申请见他们最后一面的。
但是姚晶晶已经到了孕晚期,狱警那边担心有风险,所以需要征求一下家属的意见。
这信自然就寄到了药王庄那边。
姚檬檬并不想自作主张,还是要问问姚栀栀的看法。
虽然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姚栀栀根本没有权利干涉这件事。
但她就是想来问问。
姚栀栀没什么看法,随便,无所谓,反正姚晶晶不是她的什么人。
姚檬檬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会恨她。”
“恨?”姚栀栀笑了,恨是需要力气的,她现在过得这么好,而姚晶晶过得那么狼狈,她根本不稀罕为了那种人浪费情绪。
就好像一只翱翔蓝天的鹰隼,会为了地上的一只蝼蚁浪费时间吗?
不会。
她看姚晶晶,大概就是这种心态了。
整件事情,她就只有一个想法,死刑真好啊!
感谢伟大的祖国,保留了死刑!
感谢各位司法工作者,做出了合理的判决!
只有死刑,才是对那两个被卖女孩的交代,只有死刑,才是对她十八年错位人生的交代。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她以被害者的身份提出申请,是没有办法去见姚二担和王芳的。
法律禁止这么做,以防出现不可控的报复行为。
然而,整件事吊诡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不光是被害者,还以施害者女儿的身份生活了十八年。
而施害者,又是她亲妈的远房表妹,所以她爸妈也可以勉强沾上亲属这个词儿。
她只能玩一玩文字游戏,看看能不能去见上一面。
要问她为什么?
大概就是想亲眼看到那对畜生在死亡面前的战栗和恐惧吧。
那应该非常解恨,非常痛快。
她也想问问他们,死刑在即,后悔吗?
大概他们会气急败坏,继续羞辱她,辱骂她吧。
没关系,越是这样,她越是解恨。
她这个态度,让姚檬檬没办法做决定,索性跟着马三姐,去毛纺厂宿舍问问大姐二姐的看法。
姚桃桃直接拒绝:“不要让姚晶晶去见他们,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又密谋什么。”
“那我怎么回她?直接拒绝?”姚檬檬看着已经下地走路的二姐,心里宽慰不少,躺了几个月,二姐可算是养好了。
姚桃桃受不了老四的笨瓜脑袋,反问道:“理由不是现成的吗?孕妇已经到了孕晚期,受不了刺激,万一出了什么情况,你承担不起。这不就得了。”
对哦,姚檬檬也有点嫌弃自己,怎么这么傻呢。
她笑着摸了摸姚樱樱的肚子:“那行,我给女子监狱那边回一封信,就照二姐说的做。”
“姚根宝呢?最近也没有消息了,他是不是留在东北不回来了?”姚桃桃还没法释怀这个畜生弟弟带来的伤害,最好是问问清楚,可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个姚檬檬确实知道一点,宽慰道:“姚根宝不是被那个秦亦诚救了吗?他现在在东北的一个酱油厂里工作,那个厂长的小舅子,有个独生女,是个哑巴,正好姚根宝瘸了,谁也别嫌弃谁吧,听说马上要结婚了。”
什么?姚桃桃气笑了:“他这种人也有人要啊?”
“那有什么办法,他长得好看呗,再说比他条件更差的也不是没有。而且你不是没见过他过继给大伯时的嘴脸,跪得那叫一个爽快,这种人能屈能伸,反而容易混得开。”姚檬檬也没办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姚根宝要是真的不回来了,她们姐
妹几个也能清净一点。
姚桃桃不免叹气:“也不知道那个哑巴女孩会不会被他糟蹋了。对了,他的事你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联系的?”
姚檬檬也是无奈:“还说呢,他上个月写信回来,问我要钱凑彩礼呢,我怕他再回来闹事,再说他的工作确实给我了,我就给他寄了三十块。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找我们几个要饭他就活不下去了?”姚桃桃气死了,这三十块还不如买了包子喂狗呢。
起码狗还知道摇尾巴。
姚檬檬劝了劝:“算了,上次闹成那样,真是我一辈子的阴影,只要他不回来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哎,也是。
真是造孽,摊上这样的爸妈,这样的弟弟。
姐妹三个又聊了一会儿,不免担心起姚晶晶是不是要出来。
“生了孩子会出来吗?哺乳期啊,监狱不方便吧?”樱桃姐妹异口同声。
姚檬檬也不知道,虽然法院和女子监狱的信件都是直接寄到药王庄,但是这种事是不会提的。
只能提议:“抽空问问汤阿姨吧,她是这片的片儿警,找她是合情合理的。”
“嗯。”姚桃桃等姚檬檬走后,便去派出所打听了一下。
这事汤凤园已经知道了,宽慰道:“不会出来,她这几次犯案,性质很恶劣,尤其是段成写的那封信,几乎断绝了她被监外执行的退路,所以这边也不想放她出来害人。至于孩子,大概率会被段成接走。”
“那就好。谢了汤阿姨,你忙吧,我回去了。”姚桃桃客气地道别。
汤凤园还是关心了一下:“你的伤好了吧?”
“好了,阿姨再见。”姚桃桃特地从八条胡同门口绕行,这么关键的时候,她是很想见一见姚栀栀的。
不过姚栀栀这会儿没有出来,倒是姚卫华,骑着自行车,满载各种篓子筐子,哼着东方红过来了。
视线对上,他面无表情地右脚撑地停下:“有事?”
“没有。”姚桃桃别过身去,“你忙吧。’
“真扭捏,想找她就去找啊,大不了挨骂,有什么的。你的姐妹情也就这样吧,没有你的脸面重要。”姚卫华撇撇嘴,准备走人。
姚桃桃委屈得很,转身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不想惹她生气。”
姚卫华觉得好笑:“你说给我听有什么用?我又不关心这些。整天做这些没营养的事情有什么用?真想弥补他们的过错,那就把你的亲姐姐找回来啊。你找了吗?”
“不知道怎么找。”姚桃桃惭愧地垂下了眼睑。
姚卫华一蹬腿,走了:“不知道就慢慢想,你要是真把人找回来了,我妹妹怎么着不得夸你几句。现在做这些无谓的扭捏姿态,只是浪费生命。”
是啊,现在这样,不就是在浪费生命吗?
姚桃桃盯着远去的背影,默默地握紧了双拳。
沉思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去了市公安局,找到了杨队长。
“我想问问,我那个亲姐姐有线索了吗?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吗?”
杨树鸣静静打量着她,倒是个真诚的女人,眼神里没有多少利害算计。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你如果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我来安排人手追查。”
“我可以问问目前线索停在哪个环节吗?或许我可以从断开的那里努努力。”姚桃桃是真的想跟姚栀栀重修旧好,哪怕偶尔说说话也是好的。
天知道她跟大姐根本说不到一块儿去。
整个家里,只有姚栀栀最对她的脾气。
杨树鸣还记得这个案子,不用翻卷宗,他叹了口气,劝道:“放弃吧,断开的那一环在东北,你怎么努力呢?你只能在药王庄这一环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也对,东北离得那么远。
姚桃桃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杨队长,我会尽力的。”
杨树鸣点点头,继续低头忙自己的。
桌子上摆着座机,每天都会响几次,要么是异地的同行找他协助办案,要么是上级领导有指示下达。
没有一通来自东北。
处理完手里的卷宗,他打开抽屉,拿出他舅舅去年寄给他的照片。
看了又看。
姚淼淼,好清醒的女人,他说做兄妹她就真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了。
听说前段时间还升了播音主任。
家里一定少不了媒人吧,这么前途无量,又是姚首长的女儿。
他确实没什么戏份了。
叹息一声,把照片倒扣着放回去。
刚准备点个烟去窗口透透气,电话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直觉,可能跟姚淼淼有关。
深吸一口烟,拿起话筒,他喂了一声。
那头是他表舅气急败坏的声音:“树鸣啊,你这孩子,你要气死我了!老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女儿已经愿意去相亲了。媒人介绍的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在飞机设计所工作,还是大学的教授呢。”
杨树鸣握紧了双拳,轻轻地哦了一声,没什么想说的。
气得陶松年骂他蠢猪一个,笨驴一头。
挂断电话,杨树鸣默默叹了口气。
是啊,蠢猪一个,笨驴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