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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了厚棉袄,应该没事。
列车上响起广播声,前方积雪太厚,列车将暂停行驶,等待铁轨清理出来后再出发。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姚栀栀喂奶不方便,只得让祁长霄找了件棉大衣出来,罩在了她和孩子身上。
吃完奶,小星星精神抖擞地伸着脖子,看向了外面的皑皑白雪。
天色昏沉,就快到夜里了,积雪上蒙着一层鸭蛋青的暗淡光晕。
姚栀栀摸了摸小家伙的爪子,热乎乎的,真好。
得亏她上车的时候给孩子多套了一件红色的棉袄,虽然裹得像个小企鹅似的,可是只要孩子暖和,大人累一点也没事。
半岁的小屁孩了,脖子已经可以自己挺着,小身板也硬实了不少,正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到处看。
像个戍守领地的小伯劳鸟,脖子扭来扭去,神采奕奕。
姚栀栀抱不动了,把他交给了祁长霄。
却被姚卫华接了过去:“舅舅抱抱,让爸爸妈妈休息一会儿。”
小星星就这么像个圆球似的扎到了舅舅怀里,因为穿得太厚,小胳膊不太好伸展,努力了大半天,才够到了舅舅的鼻子,不客气的一爪子了上去:“啊,啊!”
姚卫华开心坏了,听爸妈说,他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动不动就摸大人的眼睛鼻子嘴,据说这是小孩子探索世界的一种方式。
因为这个时期,他们的感官正在发育,就需要到处摸摸碰碰。
嘿嘿嘿,外甥照舅!
兴奋地掂了掂怀里的小肥球,姚卫华笑着摸了摸小乖乖的小爪爪:“哇哦,舅舅是大老虎,哇一
小星星一点也不怕,反倒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幼稚的舅舅,更幼稚的外甥,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连火车什么时候动起来了都没有察觉到。
车子虽然动了,可是速度实在是太慢,跟蜗牛一样的。
到站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姚敬宗就这么杵在站台上,等了将近八个小时。
北风拍打在他身上,留下了层层叠叠的积雪,连眉毛都白了。
看到火车停下,他下意识动了动,糟,腿麻了。
只能先缓缓,还好,最早出来的不是他女儿一家。
可是随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他要是再不动弹一下,只怕要错过了。
女儿的个头不是很高啊,未必能穿过人群看到他,赶紧挪了两下。
两条腿就跟过电一样的,麻酥酥的,疼得动弹不得,只得又缓了缓。
正准备蹲下揉揉,视线里出现了一张冻红的脸蛋儿,十八九岁的天真模样,被东北的寒冷冻得震撼不已,这会儿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麻木的手臂被人握住,姚敬宗忍不住笑了:“闺女,来啦。”
“爸爸,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冷吗?快,长霄,过来把爸爸背上的包接过去。”姚栀栀在车上的时候就看见爸爸了。
五十多岁的人了,就那么傻里傻气的站在风雪里面,浑身都白了。
那一瞬间,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父爱如山这四个字的分量。
忍不住红了眼眶。
火车一停,她就冲了出来,反正孩子有祁长霄和姚卫华轮流抱着。
可惜过道人太多,挤了半天才出来。
这会儿看到爸爸痛苦的表情,她一下就猜到了老人家腿麻了,赶紧扶着点,用她的并不高大的身躯撑着,同时不忘招呼哥哥也过来帮忙。
“孩子给我吧,你们俩快搀着爸爸。”姚栀栀把小肥宝接到怀里,满是担心的催促着。
祁长霄赶紧把岳父身上的背包拿下来,掸掉他身上的积雪,蹲下帮忙揉了揉膝盖和腿。
“爸,好点了吗?”祁长霄抬头,一脸关切。
姚敬宗俯身将他扶起来:“我没事,只是麻了,现在好多了。”说着赶紧把背包打开,一件一件的往外面拿大衣。
姚卫华帮着递给妹妹一件。
还有外甥的。
妹夫也穿了,然后呢?
没了?没了!
亲爹啊!
祁长霄见状,赶紧把自己身上的给他:“我跟栀栀合一件就行了,快走吧,这么晚了。”
姚敬宗有点惭愧,对着老三笑笑:“你穿爸爸的。”
“不用不用,我抱着小星星,不冷。”姚卫华赶紧往前走,不能再耗下去了,外面贼冷。
爸爸等了挺久了吧,起码七八个小时是有的。
这会儿天都黑透了,还得走回去,还好小星星睡着了,体会不到大人的辛苦。
赶紧给孩子头上罩着棉袄,顶着风雪,一路前行。
这会儿早没车了,有也开不出去,只能腿着。
到达大院门口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谢春杏烧了热水,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
看到一大群人走过来,还没看清五官,便直接迎了上去。
错不了,上哪儿再找这么几个大块头去?
只能是她家的。
走近一看,还真是,赶紧从姚卫华手里接过裹成小猪的小星星,又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罩在了儿子身上。
姚卫华不肯自己穿着,最后推来推去的,干脆,母子俩一起裹着吧。
就这么猫腰进了大院,冰天雪地的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无处不在的暖意穿透了棉袄,直往身体里钻。
冷了这么久,忽然暖暖和了起来,浑身都酥酥麻麻的,难受。
姚栀栀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一时忍不住去抓,叫姚卫华拦住了:“别抓,先用温水泡泡。等着。”
说着赶紧去倒水。
谢春杏则把提前包好的水饺下锅,热乎乎的,让大家吃了去睡觉。
一番折腾,收拾完睡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姚栀栀困意全无,穿着毛衣出了房间,跑到爸妈那边看了眼:“妈,看看我爸有没有发烧啊,他好傻,就那么站在站台上吹冷风。”
“我给他熬了生姜水喝了,不会有事的,他年轻的时候站岗放哨,冬天也是这么过来的,没事儿。”谢春杏知道自己男人的体格,没问题的。
姚栀栀还是不放心,坐在床前,握住小老头的手:“那是年轻的时候,现在五十多岁了,怎么好比呢?”
“真没事,闺女,快去睡吧,爸爸这两天休息,明天陪你去滑雪溜冰。去吧。”姚敬宗确实没有哪里不舒服,笑着安慰了一番。
姚栀栀再三确认他没有感冒,这才出去了。
关上门,谢春杏拍了拍他身上的被子:“装吧你,脚丫子冰凉的,等会再喝点生姜水。
“真没事,暖起来就好了。”姚敬宗高兴呢,女儿先找到的他,嘿嘿。
谢春杏在家里带孩子,没看到他那个傻样,不然肯定是要说他两句的。
算了,回来了就好。
熄了灯,谢春杏抱了抱他:“睡吧,明天你们去玩,孩子都放在家里,我看着。
“小星星你也看着?你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
“崔雯知道他们过来,请了一天假,明天过来帮我一起照看孩子。”
“那就好,那我们几个去玩?你们婆媳俩不会生气吗?”
“不会,外面冷死了,我们两个不爱动,你们疯去吧。”
“那行,明天晚点回来,你们辛苦一点。”
“放心吧,今天我跟淼淼包了好多水饺呢,够吃好几天了。”
“那就行。”
姚卫华抱了一床被子,睡在了客厅里面,紧贴着暖气片。
没办法,二姐离婚了,回娘家住着,小妹一家也来了,房间不够用,只能是他将就一下了。
不过这么睡不太舒服,想想还是披着军大衣出去了,睡招待所去。
路过段政委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吵架声。
姚卫华犹豫了片刻,没理,径直赶去了招待所。
在他身后,段家的闹剧还在继续。
段成不想去劝姚晶晶流产,那太残忍。
他虽然不爱她了,但是他还没有丧失天良。
冷着脸对他妈妈说道:“如果我这么做了,那我跟她这种人还有区别吗?我可以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但我不会逼她打掉孩子。”
梅红还想再劝劝:“可是阿成,你有一个孩子和两个孩子,还是很不一样的,你黄伯伯家那边??”
段成崩溃了:“够了!别逼我了,你又要问我,我说了又不听,非要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可以任由你摆布的玩意儿是吗?能不能别再烦我了?”
梅红最终哭着出去了,这个傻孩子,人生的每一个路口,做的选择都是错的。
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
夜深人静,梅红睡意全无,翻来覆去,只得问了问她男人:“我叫我娘家人想想办法行不行,给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打了。”
“试试吧。”段政委也不想再要一个冤孽回来了,这会耽误阿成再婚的。
光是现在这个孩子,都会让女方打退堂鼓,何况再生一个。
这个儿子,真是养废了。
可是他一想到儿子回来时的狼狈样子,就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悄悄的派人去劝劝姚晶晶就好。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起来,准备去联系可靠的熟人。
一推开家门,便看到门口路上有个大块头正在清扫积雪。
段政委没见过这人,一头雾水地走了过去,往姚敬宗家院子里打量了一眼:“小伙子,你是姚家的什么人?”
祁长霄回头,拽了拽雷锋帽,热的,一头汗。
正准备开口,他身后的女人笑着转过身来:“你好,我是姚首长的小女儿姚栀栀,这是我爱人祁长霄。请问你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