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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姜离点击确定,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功法《太上神雷感应心经》开始补全自身短板,深度沟通天意,与天意对话,明悟天道之路当以无上浩然正气为基,以雷霆为刃,以通玄之心为桥,构建宇宙秩序本身。】...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姜离站在黑色礁石上,目光沉静如渊。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识海深处那口钟的余音仍在震荡,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在灵魂之上,轻轻一扯,便是万古回响。
玄冥子喘息未定,死死盯着他:“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刚才那一瞬……你的气息完全消失了,连功法都没反应!我以为你死了!”
姜离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出一朵冰莲??不再是寻常的幽蓝,而是泛着暗金纹路,仿佛被某种古老力量浸染过。冰莲旋转片刻,忽然自行碎裂,化作点点光尘消散于风中。
“我看到了‘始钟’。”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浪声吞没,“也看到了……我自己。”
“你自己?”玄冥子皱眉,“什么意思?幻象?心魔?还是……时间错乱?”
“都不是。”姜离闭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座沉入海底的殿堂,那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他是我,却又不是我。他说他是百年后的我,也是千年前的我。他说……平衡只是拖延。”
玄冥子脸色骤变:“这是‘钟鸣引魂’之术!传说中,玄冥始钟每一次敲响,都会从时间长河里拉出一个‘可能的自我’!那是你走不同道路所诞生的残影!你见到的,是某个选择了极端之路的你!”
姜离睁开眼,眸光如刀:“可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我们一路走来,斩白无咎,破赤冥阵,毁噬心鉴……可这些真的是终结吗?还是……只是延缓了更大的崩塌?”
话音落下,天地忽然一静。
不只是风停了,连海浪都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玄冥镇狱诀》毫无征兆地运转起来,寒流自丹田奔涌,却不再冲刷经脉,而是汇聚至眉心,与“共契”印记共鸣。与此同时,《九幽寒霜掌》自发结印,掌心浮现出一枚微型钟影,轻轻颤动。
《玄冥百劫剑典》七十二虚剑再度浮现,但这一次,并非戒备或攻击姿态,而是**环绕成环**,将那钟影护在中央,宛如守卫圣物。
“它们……在回应始钟。”玄冥子喃喃,“不是抗拒,是……臣服?不,更像是……重逢。”
姜离沉默良久,忽然抬脚向岸边走去。双腿依旧被《风雪行》驱动,但他已不再抗拒这种“不听话”的举动。他知道,这些功法早已超越了单纯的武学范畴??它们是活的意志,是远古传承的碎片,甚至可能是……某种更高存在的化身。
三日后,他们回到了玄冥宗废墟。
曾经辉煌的山门如今只剩断壁残垣,焦土之上,几株血色莲花悄然绽放,花瓣上刻着诡异符文,随风轻摇,仿佛在低语。
“这里也不安全了。”玄冥子环顾四周,声音发紧,“你看那些花……是‘咒怨莲’,只有在大规模神魂污染后才会生长。有人来过,而且留下了监视手段。”
姜离点头,目光落在天碑残骸上。那块曾记载无数功法的巨石如今裂成数块,表面铭文黯淡无光,唯有一道裂缝中,隐隐透出幽蓝微光。
他走近,伸手触碰。
刹那间,整块天碑剧烈震颤!
《玄冥天听术》自动扩张,捕捉到一段断续的信息流??
“……共契不可逆……宿主终将归位……深渊回廊即将开启……钟声为引,命途为锁……当第七次钟响,轮回重启……”
信息戛然而止,天碑彻底碎裂,化作飞灰。
姜离后退一步,神色凝重:“原来如此。共契不是契约,是‘定位器’。它标记了我的存在,无论我去哪,都会被始钟感知。而钟声,就是召唤令。”
“那你岂不是……成了诱饵?”玄冥子惊道,“一旦你靠近始钟,就会触发真正的轮回重启!整个世界的时间秩序都可能崩溃!”
“也许吧。”姜离淡淡一笑,“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是我的身体承载共契?为什么我的功法全都‘有主见’?”
玄冥子一怔。
姜离抬头望天,云层翻滚,竟隐隐形成一座倒悬钟影。
“我想,答案不在外面。”他低声说,“而在我的体内。”
当晚,月隐星沉。
姜离盘坐于废墟中央,五心朝天,主动引导所有功法进入深度共鸣状态。
《玄冥镇狱诀》压缩玄冥之力至极限;
《九幽寒霜掌》凝结极寒屏障隔绝外扰;
《玄冥护体罡气》化作龙鳞铠甲覆盖全身;
《玄冥归元诀》循环能量,维持稳定;
《玄冥守心咒》加固神魂壁垒;
《风雪行》则以最缓慢节奏调节气血流动,防止爆体。
而在识海深处,《玄冥百劫剑典》七十二剑再次刺入经脉,但这一次,目标不再是激发战力,而是**剖开记忆封印**!
“啊??!”
姜离猛然仰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
鲜血从眼角、鼻腔、耳孔渗出,瞬间冻结成红冰。
画面如潮水般涌入??
幼年时,他在雪地中醒来,浑身无伤,却记不起过去;
少年时,师尊说他是“天选之子”,因体内玄冥之力天生圆满;
青年时,第一次修炼《玄冥葬天录》,书页自动翻开,写下一行字:“归来之人,勿忘初衷。”
还有那一夜,他独自登上禁地高峰,望着星空,忽然流泪。
不是悲伤,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深埋心底的**愧疚**。
“我不是第一个姜离。”他在意识中喃喃,“我是替代品。”
识海轰然炸裂!
所有功法同时发声,不再是零散的意志,而是**合而为一**:
“你终于想起来了。”
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千人齐诵,又似一人低语。
“你是第九代容器。前八位,皆因无法承受始钟意志而崩溃。唯有你,因功法自主护主,一次次避开死亡节点,活到了今日。”
“所以……你们保护我,不是因为我强。”姜离苦笑,“是因为你们知道,我迟早会想起来。”
“不错。”功法意志缓缓道,“我们是你前世留下的‘执念’,是那个真正‘姜离’不甘陨落的残响。他预见了始钟的觉醒,预见了轮回的扭曲,于是将自己的意志分裂,藏于九大功法之中,等待一个能继承意志的新躯壳。”
“而我……就是那个新躯壳。”
“但你已不再是纯粹的容器。”意志低语,“你经历了战斗,做出了选择,形成了自己的意志。你不再是‘他’,也不是‘空壳’。你是……新的‘姜离’。”
姜离沉默许久,忽然问:“那么问题来了??我该不该让始钟继续沉睡?还是……亲手敲响它?”
无人回答。
功法们首次陷入沉默。
良久,玄冥之龙浮现,龙目映照出万千星辰生灭之景。
“主人,”它说,“真正的考验从来不是力量,而是**定义**。你要成为什么样的存在?守护者?毁灭者?还是……超越者?”
姜离闭上眼,回忆起那个黑袍白发的自己说过的话:“每一次拒绝极端,都是在延缓毁灭;每一次坚持温和,都在积累更大的灾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