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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看着赵倜,眼波流转,莞尔道:“小女闻得公子作罗敷辞、青青歌两诗,雅赡精致,情韵兼得,不胜心折景仰,是以想邀请公子一聚,谈诗论文,请教词曲文章之事。”
赵倜眨了眨眼:“这个……”
莫愁笑...
夜色如墨,终南山深处万籁俱寂。唯有山风穿林而过,发出低沉呜咽,似在诉说千年未解之秘。萧南踏月而行,足尖轻点树梢石脊,身形如影随形,不惊落叶一片。他手中紧握那枚凤凰玉佩,寒光微闪,仿佛与天际北斗遥相呼应。
这一路,他已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何要卷入这场帝王权谋、龙脉之争?他是契丹遗孤,本该避世江湖,青冥剑下斩尽恩怨便罢。可每当闭目,脑海中便浮现三年前少室山那一幕??佛塔崩塌,经书焚尽,一位白衣女子立于烈焰之中,手中捧着一卷金丝古册,声音清冷却坚定:“龙非镇物,乃众生共气;驭龙者不在封印,而在顺其道。”
那是慕容婉儿最后一次现身天下。
自那以后,她便消失无踪,传闻隐居太湖烟雨楼台,不再问世事。可萧南知道,她并未真正放下。正如他自己也无法真正置身事外。
“若龙脉真能救国,为何历代王朝依旧兴亡更替?”他在心中默问,“若血祭可安天下,那这天下,还值得救吗?”
风忽然止息。
前方溪畔,一道白影静静伫立,披着薄纱斗篷,面容掩于月下轻雾中。她手中持一支竹笛,横于唇边,却没有吹响。
“你来了。”她的声音像春水初融,却不带一丝温度。
萧南停步,抱拳:“十年不见,慕容姑娘依旧守着那份执念。”
“是你先背弃了约定。”慕容婉儿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眸,“你说要寻出一条不靠杀戮的治世之路,可如今赵氏欲开九龙井,以千童性命为祭,你不阻止,反倒亲自前来寻我求法?”
萧南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龙脉图残卷与承天符印碎片,置于石上:“我不是来求法,是来请人。段清漪已将信物献予赵祯,三日后,祭祀将启。若无人干预,九百九十九名童男将被送往大理,投入九龙井底,化作灰烬。”
“所以你想让我交出《龙驭诀》原本?”她冷笑,“你以为那本书是什么神迹?它只是记录了一种可能??一种以‘心脉’代‘地脉’、以‘仁政’养‘龙气’的方法。可这种方法,需要君王真心为民,百年积德,方能见效。而今大敌压境,十日破城,你要我拿什么去换时间?”
“那就用我的命。”萧南抬头,目光如剑,“我愿为引,以青冥剑气贯通天地,助你布阵施术。只要你肯出手,哪怕只能拖延一日,也为百姓争取逃亡之机。”
慕容婉儿凝视着他,良久才轻叹:“你知道当年段智兴为何失败?不是因为他用了囚徒替代童男,而是因为他的心不够诚。他嘴上说为民牺牲,实则贪恋权位,想借龙脉之力永掌大理江山。龙感知人心,岂容欺瞒?”
“赵祯呢?”她又问。
“他昨夜写下密诏,准备动用童男名录。”萧南坦然道,“但他也将另一道诏书锁入金匣,注明‘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启’。他还说……愿亲自跳入井中代替持印人。”
“哦?”慕容婉儿微微动容,“一个十七岁的皇帝,竟有此觉悟?”
“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登记童男。”萧南语气沉重,“手段一旦启动,人性便易堕入深渊。今日可用罪囚,明日便可征农家之子,后日甚至强掳街巷幼童。历史总是如此循环。”
慕容婉儿低头抚笛,指尖轻轻划过孔眼,似在回忆某段旋律。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鹰唳。
两人同时警觉抬头,只见天边一道黑影掠过,竟是一只铁羽飞鸢??这是朝廷秘卫传递紧急军情所用的机械鸟!它盘旋一圈,坠落在不远处的枯枝上,尾部绑着一封铜管密信。
萧南疾步取来,打开一看,脸色骤变。
“太原失守。”他低声说道,“女真前锋已渡黄河,先锋完颜宗望率五万铁骑直扑汴京,预计七日内抵达城下。沿途州县望风而降,河北诸路几近瓦解。”
“七日……”慕容婉儿喃喃,“比预计快了整整三天。”
“这意味着赵祯必须提前举行仪式。”萧南握紧剑柄,“他不会再等萧南入京,也不会再犹豫是否启用童男祭典。现在对他而言,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正义。”
“那你还要阻止他吗?”她望着他。
“更要阻止。”萧南眼中燃起寒焰,“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让无辜者成为祭品。否则,就算保住汴京,也早已失去了大宋的灵魂。”
慕容婉儿终于点头:“好。我随你走一趟。”
“你不惜违背十年誓言?”
“因为我看到了希望。”她将竹笛收入袖中,“赵祯虽下令搜寻童男,却仍留一线慈悲;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仍来寻我;段清漪千里奔赴皇城,不是为了掌控龙脉,而是为了完成祖父遗愿??他们都不是纯粹的恶人。而这,正是《龙驭诀》能够生效的前提。”
她抬起手,轻轻摘下颈间一枚玉环,抛向空中。刹那间,玉环化作一道流光,炸裂成无数细碎光点,如萤火四散而去。
“我在江南布下了十二座‘归元阵眼’,每座皆连通地气。只要我们能在九龙井开启前赶到大理,在井口布下逆阵,便可引导龙气上冲而非下沉,避免吞噬生灵。但前提是……必须有人深入井底,亲手逆转封印枢纽。”
“我去。”萧南毫不犹豫。
“你会死。”她直视他。
“我知道。”他微笑,“可若我不去,死的就是九百多个孩子,还有整个大宋的良心。”
两人对视片刻,终是相视一笑。
翌日凌晨,暴雨倾盆。
汴京城内灯火通明,六部官员彻夜议事,城墙之上民夫奔走不停,兵器铠甲堆满箭楼。兵部尚书亲自督工,下令拆除城外所有民居,以免敌军借屋掩体。百姓扶老携幼撤离北门,哭声震天。
赵祯立于宣德楼上,身披玄甲,腰悬御剑,目光穿透雨幕,望向北方。
“陛下,勤王令已发往川蜀、荆湖、两浙。”一名大臣跪奏,“但各地兵马集结需时,最快也要半月才能抵达。”
“半月?”赵祯冷笑,“那时朕的头颅已在女真可汗的酒桌上当杯具了。”
他又看向身旁太监:“终南山那边可有消息?”
“回陛下,萧南途中遭遇埋伏,坐骑坠崖,生死不明……”
话未说完,赵祯猛然转身,一掌拍碎栏杆!
“谁敢动他?!”
“据说是西夏细作联合江湖叛逆所为,意图阻断陛下外援……”
赵祯咬牙切齿,双目赤红。他知道,朝中已有不少人暗通外敌,不愿看到他唤醒龙脉、重振皇权。这些人宁愿大宋灭亡,也不愿失去手中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