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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望着窗外的云层，心中一片宁静。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他还会继续拍电影，继续寻找，继续记录。
因为，那是他存在的唯一方式。
林凡抵达旧金山的那天，下着细雨。街道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海风带来的咸味。他站在大学礼堂的后台，听着前排观众低声交谈的声音。研讨会的主题是“影像与哲学”，他被安排在下午发言。
“林先生，”一名学生助理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您可以先休息一下，我们会在十分钟后开始。”
林凡接过茶，轻轻点头：“谢谢。”
他坐在后台的椅子上，望着天花板。自从《记忆的回声》完成后，他一直陷在这种状态中??既兴奋，又空虚。他知道自己在寻找某种东西，但那东西始终模糊不清，像水中倒影，越靠近，越破碎。
研讨会开始后，林凡走上讲台，面对着台下几十张年轻的面孔。他没有准备讲稿，只是站在那里，缓缓开口：
“我一直认为，电影不是讲述故事的工具，而是探索存在的媒介。”
台下一片安静。
“我们用镜头去捕捉时间，不是为了记录，而是为了确认??我们是否真的存在过。”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
“我拍电影，不是为了让你们看到别人的故事。而是为了让你们看到自己的回声。”
掌声响起，如潮水般涌来。
林凡没有微笑。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掌声渐渐平息。
研讨会结束后，一位年轻的学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神情激动。
“林先生，我看了您的所有作品。”他说，“尤其是《记忆的回声》，它让我重新思考了我对家人的记忆。”
林凡看着他，轻声问：“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小时候，父亲因病去世。我一直以为我记住了他最后的样子，但后来我才意识到，那只是我内心的一个影像，可能并不是真实的。”
林凡点点头：“记忆不是事实，而是我们对事实的感受。它会欺骗我们，但它也让我们成为我们自己。”
学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
林凡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离开大学后，林凡独自走在旧金山的街头。他没有带助理，也没有人跟随。他只想一个人走走，看看这座城市在夜晚的模样。
他走进一家小书店，站在书架前翻阅一本关于时间与记忆的哲学书籍。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凡？”
他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艾琳，那位曾在纽约负责他展览的策展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凡有些惊讶。
“我来参加一个艺术论坛。”艾琳笑着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两人坐在书店的咖啡角，聊了起来。
“你在纽约的展览很成功。”艾琳说，“很多观众都反馈说，他们从你的作品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林凡笑了笑：“那正是我想做的。”
艾琳看着他，忽然问：“你最近，真的好吗？”
林凡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寻找某种东西，但我始终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艾琳没有追问，只是轻轻点头。
“有时候，”林凡继续说道，“我会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拍电影了，我还会是谁？”
艾琳看着他，轻声说：“你依然是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林凡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寻找某种东西。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存在感。他用影像去捕捉它，去记录它，但它始终若即若离。
“也许，我永远都无法真正抓住它。”他心想，“但至少，我还在寻找。”
第二天，林凡离开旧金山，飞往洛杉矶。他答应了一家电影学院的邀请，去参加一场关于“导演与自我”的讲座。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他望着窗外的云层，心中一片宁静。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他还会继续拍电影，继续寻找，继续记录。
因为，那是他存在的唯一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