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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方星河様(さま)
第二天，报纸和电视台的娱乐新闻里，铺天盖地的都是方星河。
NHK特意抽出一块时间播放他的签售会录像，由此制作的专题节目时长接近1个小时，那种日式特有的浮夸感，让不懂日语的方星河团队集体感到不适。
但日本观众却特别吃这套。
「天神下凡的美貌」是最基础最简单的夸奖。
「人与神的混血儿」更上一层。
这句夸奖在中式语境中听起来好像不够力度，但其实特别重量级，因为此时的日本极其追捧混血。
好像是因为政府曾经搞过一个「人种升级计划」，有组织有计划的与西方白人混血，导致这些年的优质混血儿受到了热烈追捧和很多优待？
总之这又是一个方星河不了解的日本特色。
当然，最最重量级的，必然是那句出自于方星河口中的玩笑——我是属于全世界少女的。
没有任何人指责他开出这样的玩笑，相反，NHK的主持人用非常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又把这句玩笑加工了一下。
「哇！这就是全人类所有少女的梦啊！」
然后这个外号就死死焊在了方星河的头上，N多家纸媒在报导他的时候都加上了「少女之梦」的前缀。
对于颜值的讨论，占据了今天热度的很大比例。
日媒憋了很久了，个别媒体的稿子甚至早在7天前就已经写好，只是因为角川施加了影响，同时《苍夜雪》的热度还能继续吃，所以才没有急着发出来。
现在，媒体们一股脑的冲锋，直接让一个概念深入日本民众的心——方星河是太阳神阿波罗级别的帅。
日本跟希腊神话八竿子打不着，但是日本人偏偏贼吃这一套，中化是他们的核，西化是他们的魂，听起来很别扭，但他们真的是魂核一体，又西又中。
所以传统媒体写「果然只有拥有五千年辉煌历史的华夏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绝代风姿啊」，读者很认同。
偏西方媒体写「太阳神阿波罗的骨和血在东方重生」，读者也认同。
总之，方星河的帅非常稀罕独特珍贵，大家都同意了。
然后，这样帅的人，他做了什麽呢？
他写出了日本近十三年来最畅销的超级火书，热度可以和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碰一碰——挪森正是十三年前发行的，首月销量甚至没有苍夜雪高。
从颜值出发，终点是才华，在这样一条连线上，可以写的点实在太多了。
而且，最难得的是，由于方星河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外国人，每一个点都有大量读者好奇，所以写什麽都能有销量，这就充分保证了热度的延续性和角度的多变性。
比如，文学领域最近争论的主要话题，非常顺其自然的就延伸到了方星河本人身上。
——《苍夜雪》到底是传统文学还是大众文学？
在国内，它被归类为大众文学。
但在霓虹，相当多的正统作家认为这是一本严肃文学。
阿刀田高直接这样讲：「《苍夜雪》有资格拿任何文学奖项！」
这人就非常重量级，这话更加重量级。
方星河甚至难以理解，他为什麽要如此力挺自己，真就是惜才？不大可能。
最后还是角川给出答案：「他和直木奖的另外一个权威评委渡边淳一拿你的《苍夜雪》斗法呢！」
方星河恍然大悟。
随后，心里生出一点野望：「如果我的影响力再大一些，会不会真有希望拿直木奖？」
他不在乎这个奖，但他猜，此刻的国人应该很在乎。
结果角川很不客气的摇头：「不可能，斗归斗，底线不可改，明年1月份的直木奖，基本就是奥田英朗的《邪魔》和福井晴敏的《亡国之盾》了，轮也该轮到他们俩了……」
「你们也是用轮的？」
「莫非你们也是？」
角川和方星河对视了一阵，忽然各自别过头去。
为了打岔，方星河问：「那两本书的水平怎麽样？值不值得翻译过来看一看？」
「不怎麽样。」
角川摇摇头：「充斥着大量个人化但无意义的文字，故事不算有新意，结构跟苍更是没法比，但你知道的，文学就是这麽回事，并不是每一本大赏作品都好看。」
这话太符合他的身份了。
要知道，严肃文学从来不追求好看，但是不好看就意味着不可能畅销……
「畅销是拿奖的扣分项。」
角川老小子嘿嘿坏笑：「据我所知，苍也没有入围贵国的茅盾文学奖吧？」
岂止是茅盾，而是跟任何文学奖项都不沾边。
在国内，大众文学是好听的说法，新青春文学是抬咖，骂得难听的直接一套「庸俗丶刻意丶粗糙」三连击，哪像日本这麽宽容。
「我们可不是宽容。」王查理悠然道，「这是对上了。对不上你再试试看？」
也对，日本人的挑剔人尽皆知，对不上电波的东西，白给都落不到好。
那，如果书和作者同时对上了电波，又会怎样？
文学评论家尾崎真理子给出一种双重狂热：「《苍夜雪》当然配拿一切文学奖项，方星河様(さま)用东北写尽了除了东京之外的全日本，更是配得上一切赞美。15岁的他简直是为文学而生，自然流露出的威严和真挚就仿佛他笔下的双螺旋文字，有着足以打动铁石心肠的征服力。你们只要看看方星河様(さま)的那张脸，就能明白《苍夜雪》的问世是何等的天赐之事……」
苍吹顺其自然的转成方吹，并且病情日益加重。
这番话的逻辑在哪里？
她正常吗？
可此时不正常才是正常。
既然专业的文学评论家都受到了影响，读者们受到的影响只会更大，就因为方星河那张脸，75%的读者开始认为《苍夜雪》是严肃文学。
——NHK搞了个街头采访，调查结果是读过这本书的人里面有75%认为它深刻且严肃。
天知道真的假的。
不过反转版本比起复仇版本，确实足够疯狂颠覆灰暗绝望，日本人就认准了这个版本，爱到不行，不允许任何人说它的坏话。
所以，文学界受到了一种倒灌——往常都是他们影响普通读者，现在是普通读者纷纷去信质问：你懂个鸡毛的《苍夜雪》？谁给你的勇气批评《苍夜雪》？你是不是因为太嫉妒方星河様(さま)才这样的？
很多人要麽就不出声了，要麽改口，于是，苍在日本被「公认」为严肃文学。
这有什麽意义？
意义就是，假如方星河和东野圭吾同时参加一场活动，方哥会在东子之后出场，地位更重要，影响力更高级，民众对他的态度也会更宽容。
尘埃落定的那一天，角川重重的松了一口大气。
「方桑，这是我为你做到的最重要的事。」
他十分严肃且正经。
「花了那麽多钱，发动了那麽些力量，我们终于实现了最关键的一步……」
传统作家的名号，在日本有着外人意想不到的价值，作家本身就已经受尽了优待，但漫画作家丶剧作家丶大众文学作家丶传统文学作家仍然是四种生物。
「这个概念深入人心之后，日本民众会对你极其宽容的，你可以大胆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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