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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再见邓弼（二）(第1/2页)
“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咱们茶馆的碧螺春可是刚从洞庭山运来的新茶，还有桂花糕、杏仁酥这些点心，都是今早刚做的。”店小二脸上堆着笑，麻利地递上茶单。
萧琰接过茶单，目光却没落在上面，反而扫过茶馆的四壁。这茶馆的陈设看着寻常，木桌木椅泛着温润的包浆，墙角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可仔细瞧便会发现，画框边缘都有细微的磨损，像是从旧物上拆下来重新装裱的。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小二，这家茶馆开了多久了？我记得以前这里好像是家古玩店。”
店小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道：“客官您记性真好！这茶馆是三年前开的，之前确实是家古玩店，不过早就关门啦。听说那古玩店老板卷了钱跑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都是听老街坊说的。”
邓弼端起桌上的粗瓷茶杯，假装喝茶，实则用余光打量着店小二。这小二看着二十出头，说话时总不自觉地摸一下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他放下茶杯，声音刻意压低了些：“我听说那古玩店老板叫钱万贯，手里有本很贵重的书，后来书不见了，人也没了踪影。你在这街上待得久，就没听过更详细的说法？”
店小二的脸色瞬间变了，往后退了半步，语气也冷了下来：“客官，您问这些干啥？我就是个卖茶的，不知道什么钱万贯，也不知道什么贵重的书。要是二位想喝茶就点单，不想喝就请便，别在这说些有的没的！”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萧琰见状，立刻起身拦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递过去：“小二，别着急走。我们就是对旧事好奇，没有别的意思。这银子你拿着，就当是打听消息的谢礼，你知道多少说多少，不用有顾虑。”
店小二盯着那块碎银子，喉结动了动，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快速揣进怀里。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凑到萧琰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也是听我爹说的，他以前跟钱万贯打过交道。那钱万贯确实有本宝贝书，据说是前朝传下来的武学秘籍。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有人看到玄冥教的人进了珍宝阁，第二天钱万贯就不见了，店里的东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大家都说，是玄冥教的人抢了书，杀了钱万贯，把尸体运走了。”
“玄冥教？”萧琰和邓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没想到寻找《墨武秘要》的线索，竟然又绕回了玄冥教身上。
邓弼追问：“你爹还说别的了吗？比如玄冥教的人有什么特征，或者钱万贯有没有什么亲人、朋友？”
店小二想了想，说道：“我爹说，那天晚上来的玄冥教弟子，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背上绣着红色的太阳图案。还有，钱万贯有个妹妹，叫钱玉娘，以前经常来珍宝阁帮忙。钱万贯失踪后，钱玉娘也找过他一段时间，后来就离开了宛苑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琰点点头，又问了些关于钱玉娘的外貌、性格，店小二知道的也不多，只说钱玉娘长得很漂亮，性子很烈，会点拳脚功夫。道谢之后，店小二匆匆忙忙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再也不敢往他们这边看。
“看来这《墨武秘要》，十有八九在玄冥教手里。”萧琰皱着眉，“可玄冥教势力庞大，新任教主虽然不再追究旧怨，但对教中宝物肯定看得很紧，我们要怎么才能把书拿回来？”
邓弼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说道：“玄冥教新任教主叫令狐司南，据说他为人比东方不败正直，不喜欢滥杀无辜，还曾放过不少与玄冥教有过节的人。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去跟他谈谈，看看能不能用别的东西换回《墨武秘要》。”
“跟令狐司南谈？”萧琰有些惊讶，“可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且玄冥教的总坛在黑木崖，地势险要，守卫森严，我们根本进不去。”
“黑木崖确实难进，但令狐司南每年都会来宛苑城一次。”邓弼说道，“我在宛苑城住了这么久，听一些江湖人说，令狐司南喜欢宛苑城的湖光山色，每年暮春都会来望湖楼小住几天，喝喝茶，看看风景。现在正好是暮春，说不定他已经来了。”
萧琰眼前一亮：“那我们现在就去望湖楼看看？”
“不急。”邓弼摆摆手，“望湖楼人多眼杂，要是令狐司南真在那里，身边肯定有不少护卫。我们贸然过去，不仅见不到他，还可能引起他的警惕。不如先等等，晚上再去望湖楼附近看看，找机会跟他单独谈谈。”
萧琰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两人又在茶馆坐了一会儿，喝了茶，吃了些点心，便起身离开了。
回到邓弼的小院，已经是下午了。院子里的果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邓弼从屋里拿出一把砍柴刀，坐在门槛上磨了起来，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萧琰则坐在石椅上，翻看从家里带来的一本古籍，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关于《墨武秘要》的记载。
“萧琰，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在山中遇到猛虎的事吗？”邓弼突然开口，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萧琰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吓得腿都软了，是你冲上去，一刀就把猛虎的喉咙给割破了。我还从没见过那么厉害的身手。”
邓弼放下砍柴刀，眼神中充满了怀念：“那时候你才十八岁，还是个毛头小子，整天抱着书看，连走路都怕踩死蚂蚁。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你竟然也敢跟玄冥教作对了。”
“还不是受你的影响。”萧琰合上古籍，“你总说，身为男子汉，就要有担当，看到不平事，不能袖手旁观。这些年我四处游历，看到了很多百姓受苦，也明白了你的道理。就算我只是个书生，没有你那么厉害的武功，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邓弼欣慰地点点头：“好，好小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玄冥教可不是猛虎，他们比猛虎厉害多了，也阴险多了。这次去找令狐司南，一定要小心，不能冲动。”
“我知道。”萧琰说道，“我会跟他好好谈，尽量说服他把《墨武秘要》交出来。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过往的趣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邓弼从屋里拿出两个馒头和一盘咸菜，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准备去望湖楼。
望湖楼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楼外的湖边停着几艘画舫，丝竹之声隐隐传来，十分热闹。萧琰和邓弼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到望湖楼的后院，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观察着楼里的动静。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从望湖楼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护卫，背上绣着红色的太阳图案——正是玄冥教的人。那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俊朗，气质洒脱，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是玄冥教的教主令狐司南。
“就是他。”邓弼压低声音，“我们跟上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跟他谈谈。”
萧琰点点头，跟着邓弼悄悄跟在令狐司南身后。令狐司南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慢悠悠地沿着湖边往前走，两个护卫紧随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走到一处僻静的柳树下，令狐司南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柳树后面说道：“两位朋友，跟了我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萧琰和邓弼对视一眼，知道被发现了，便从柳树后面走了出来。邓弼抱了抱拳，说道：“令狐教主，久仰大名。我们是来跟你谈一件事的，没有恶意。”
令狐司南打量了他们一眼，目光在邓弼身上停留了片刻，皱了皱眉：“你是邓弼？十年前，你曾多次与玄冥教作对，东方不败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邓弼心中一惊，没想到令狐司南竟然认识他。他定了定神，说道：“令狐教主好眼力。我确实是邓弼。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玄冥教报仇，而是为了一本叫《墨武秘要》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