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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九十章汉王初露锋芒(三)(第2/2页)
“罢了,你起来吧。”李锐最终还是没有动手,“本王暂且相信你这一次。但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本王汇报,不得有任何隐瞒。若让本王发现你有任何异常,本王定不饶你!”
萧琰心中一松,急忙躬身道:“臣遵旨!臣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深秋的朝堂弥漫着寒意,鎏金殿柱上的龙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李锐立在百官队列中,目光紧盯着站在殿中的萧琰,指节在朝笏后悄悄攥起。
今日议的是盐铁专营之策——自去年青州流民平定后,萧琰接连上了三道奏折,力主收回地方盐铁控制权,由朝廷统一管理,既能充盈国库,又能遏制地方官员中饱私囊。此刻,萧琰正手持奏折,声音清朗地陈说利弊,殿内文武百官大多颔首赞同,连御座上的圣上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汉王以为,萧伴读此策如何?”圣上突然开口,目光转向李锐。
李锐心中一沉,缓步出列:“父皇,儿臣以为此策不妥。盐铁乃地方根基,若骤然收归朝廷,恐引发地方不满。且各地盐铁产量、价格不一,统一管理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恐难一蹴而就。”
萧琰闻言,立刻转向李锐,躬身道:“殿下所言虽有道理,却忽略了地方盐铁私运之害。去年青州灾荒,便是因地方官员勾结盐商,抬高盐价,导致流民无盐可食,加剧动荡。若朝廷专营,定能平抑物价,惠及百姓。”
“惠及百姓?”李锐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萧伴读怕是忘了,我汉王封地内的盐铁作坊,养活了三万余户百姓。若按你所言收归朝廷,这些百姓生计何以为继?你是要让他们再沦为流民吗?”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谁都知道,汉王封地的盐铁作坊是其重要财源,支撑着他半数私兵的开销。萧琰此策,看似为国为民,实则是在断李锐的根基。
萧琰脸色微变,却依旧坚持:“殿下,私兵冗余本就是隐患,此前臣已劝过殿下削减私兵。若盐铁专营能充盈国库,朝廷自会拨款安抚封地百姓,何必依赖私产?”
“放肆!”李锐猛地提高声音,朝笏重重砸在金砖地面上,“我的私兵是为守护封地、抵御外敌,何时轮到你一个书生指手画脚?你屡次挑拨我与父皇的关系,又想断我财源,究竟安的什么心?”
御座上的圣上眉头皱起,沉声道:“李锐,朝堂之上,不得放肆!萧伴读也是为国家着想,你怎能如此态度?”
李锐躬身告罪,却依旧冷冷地盯着萧琰。他清楚地看到,萧琰在圣上斥责自己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不是得意,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这眼神像一根刺,扎进李锐心里:萧琰早就料到他会反对,甚至故意用“削减私兵”刺激他,就是要让他在朝堂失态,失了父皇的信任。
散朝后,李锐叫住正要离开的萧琰,语气冰冷:“萧先生,随我回府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萧琰驻足,看着李锐阴沉的脸色,心中已知不妙,却还是点头应道:“臣遵旨。”
汉王府书房的门窗紧闭,檀香在空气中弥漫,却压不住满室的火药味。李锐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锋利的玉扳指,目光如寒潭般盯着站在下方的萧琰。
“说吧,盐铁专营的奏折,是谁让你递的?”李锐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萧琰躬身道:“殿下,此策乃臣深思熟虑后提出,无人指使。”
“无人指使?”李锐猛地将玉扳指拍在案上,茶水溅出,“你当我是傻子?你明知盐铁是我封地根基,却偏要在朝堂上提出此策,还故意提及削减私兵,就是要让我在父皇面前难堪!你是不是觉得,我失了父皇的信任,你就能另寻高枝,投靠太子或三皇子?”
萧琰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奈:“殿下,臣从未有过此念。盐铁专营确实能解决朝廷财政困境,也能避免地方作乱,臣只是为国分忧,并非针对殿下。”
“为国分忧?”李锐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萧琰,阴影将萧琰完全笼罩,“那我问你,去年青州借粮,你与兖州知府张大人结下交情;如今又在朝堂上赢得百官支持,连父皇都对你赞不绝口。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声望已经超过我这个汉王了?”
萧琰心中一紧,他没想到李锐会如此在意声望之事。他急忙解释:“殿下,臣只是尽臣子本分,从未想过与殿下争声望。臣的一切成就,都是在殿下的支持下取得的,若没有殿下,臣什么都不是。”
“是吗?”李锐伸手,捏住萧琰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可我听说,前几日青州百姓为你立了生祠,感谢你赈灾救民。萧先生,你可知‘功高盖主’这四个字,从来都不是好话?”
萧琰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却依旧直视着李锐的眼睛:“殿下,百姓立祠是感念朝廷恩德,并非臣个人之功。臣已派人去拆除生祠,绝不会让殿下为难。”
李锐盯着萧琰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慌乱,可萧琰的眼神依旧坚定,甚至带着一丝悲悯——仿佛在可怜他的多疑。这眼神彻底激怒了李锐,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从墙上拔出佩剑,剑尖直指萧琰的胸口。
“萧琰,你最好记住,你是我汉王府的人,你的命是我的,你的声望也是我的!若有一天,你敢背叛我,或者让我觉得你威胁到我,这把剑,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你的心脏!”李锐的声音带着杀意,剑尖在萧琰胸口的衣衫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萧琰脸色苍白,却没有后退,只是缓缓闭上眼睛,低声道:“臣对殿下忠心耿耿,若殿下不信,臣愿以死明志。”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陈武的声音:“殿下,长公主求见,说有要事。”
李锐的剑顿了顿,眼中的杀意稍减。他知道,长公主是为萧琰而来。若此刻杀了萧琰,长公主定会闹到父皇面前,届时他只会更加被动。
李锐缓缓收回佩剑,冷冷地说道:“今日之事,暂且记下。你退下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萧琰躬身行礼,转身走出书房。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李锐的杀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烈。
萧琰被禁足在房间里,每日只有侍女送来三餐,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人往来。他坐在窗前,看着庭院里的落叶,心中满是忧虑。他知道,李锐对他的杀意已经越来越明显,若不能化解这份猜忌,他迟早会死在李锐手中。
三日后,陈武突然来到萧琰的房间,神色复杂地说道:“萧先生,殿下请你去书房。”
萧琰心中一紧,跟着陈武来到书房。只见李锐坐在案后,面前放着一份卷宗,脸色阴沉得可怕。
“萧先生,你看看这份卷宗。”李锐将卷宗推到萧琰面前,语气冰冷。
萧琰拿起卷宗,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份卷宗记录的是三年前燕北之战的旧案——当年李锐在燕北与匈奴作战,因粮草短缺,不得不下令撤军,却被朝中官员弹劾“畏敌怯战”。而卷宗中提到,当时负责押运粮草的官员,竟是萧琰的远房表哥!
“殿下,此事与臣无关!”萧琰急忙说道,“臣的表哥确实负责过粮草押运,可当年粮草短缺是因为遭遇匈奴袭击,并非他故意拖延。而且,臣也是后来才知道此事,并未参与其中。”
李锐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你表哥因延误粮草被革职,是你暗中托人打点,让他免于流放,此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萧琰浑身一震,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李锐知道。当年他表哥被革职后,确实来找过他,求他帮忙。他念及亲情,便托人说了情,让表哥免于流放,却没想到会被李锐翻出来。
“殿下,臣确实帮过表哥,可那只是出于亲情,与当年的战事无关。臣从未想过要隐瞒殿下,只是觉得此事无关紧要,便没有提及。”萧琰急忙解释。
“无关紧要?”李锐猛地一拍案几,“当年若不是粮草短缺,我早就平定了匈奴,也不会被弹劾‘畏敌怯战’,更不会错失太子之位!萧琰,你表哥延误粮草,你却暗中帮他,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希望我立功?是不是受了父皇的指使,故意破坏我的战事?”
萧琰看着李锐眼中的杀意,心中满是绝望:“殿下,臣没有!当年臣还未追随殿下,怎会受父皇指使?臣帮表哥,只是出于亲情,与殿下无关啊!”
“你还敢狡辩!”李锐站起身,再次拔出佩剑,“当年我就觉得粮草短缺之事蹊跷,如今看来,果然与你有关!萧琰,你一次次欺骗我,背叛我,今日我定要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萧琰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就在这时,书房门被猛地推开,长公主李玥冲了进来,挡在萧琰面前。
“李锐,你住手!”长公主怒喝一声,“当年粮草短缺之事,我早就查过,确实是因为匈奴袭击,与萧先生的表哥无关!你现在翻出旧案,不过是想找借口杀了萧先生,你太过分了!”
李锐看着长公主,眼中的杀意与怒火交织:“皇姐,这是我与萧琰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偏要插手!”长公主瞪着李锐,“萧先生是忠臣,你若杀了他,定会失去民心,失去朝臣的支持!你难道想为了一己之私,毁掉自己的前程吗?”
李锐的剑顿在半空,长公主的话让他冷静了一些。他知道,长公主说得对,若此刻杀了萧琰,他只会落得“残杀忠臣”的骂名,对争夺储位百害而无一利。
李锐缓缓收回佩剑,冷冷地看着萧琰:“今日看在皇姐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命。但你记住,若再让我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萧琰睁开眼睛,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长公主,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这一次,他又逃过了一劫,可李锐的杀意,却像一颗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随时可能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