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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双方大战再起(第1/2页)
苍凉的山岗之巅，烈阳军第五统的旗帜在猎猎风中狂舞，如同燃烧的血色印记。
萧羽立于阵前，玄色战袍鼓荡，目光如电穿透层层薄雾，投向远方地平线翻滚的、令人心悸的异族军气。
就在此时，细微却整齐的脚步声自下方山道传来。
循声望去，一行身着青云宗标志性道袍的身影拾级而上，为首二人正是叶依水（化名林娴）与叶全（化名叶念主）。
他们身后，是百余位叶家族人。
虽身披别宗门衣，那刻入骨血的决绝意志却无法掩盖，动作带着宗门弟子应有的规整，一步步踏上山岗。
萧羽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讶，他策动坐下神骏，向前踏出几步，声音朗朗穿透风声：“林仙子，叶长老，你们来此作甚？”
剑眉已然蹙起，带着不解的探询。
他深知叶家血脉凋零殆尽的惨痛，更知叶依水此刻的真实身份绝不容丝毫暴露。
几乎在公开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凝重的神念传音便急切地送入叶依水脑海：“依水，战场乃虎狼噬骨之地！叶家仅存的血脉，再承受不起任何损失了。快带他们回去，寻一处安身之所，避开这场浩劫！”
关切之意几乎要溢出来。
叶依水的目光没有回应萧羽，而是牢牢锁死在远方那遮天蔽日的异族大军黑云之上。
杀伐的腥气仿佛已扑面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万钧重担，面向萧羽，朗声回应：“宁统领，！我等乃青云宗弟子。今人族边境告急，异族虎视眈眈，我宗门弟子岂能袖手旁观？恳请统领允我等参战，共御外侮，以全人族大义！”
字字如金石掷地。
紧接着，那熟悉的、带着温柔与不容置喙坚定的传音在萧羽心中响起：“萧郎，你的心意我懂。但值此人族危难之际，叶家纵然残弱不堪，亦是此界人族一员，岂可苟且偷安？若坐视家园沦丧，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亦会蒙羞！战死沙场，是我叶家族人共同的心愿——这片土地，我们要守护到底！”
她的传音微微一滞，蕴藏的情感更为浓烈，“更何况……我怎能让你独自面对这尸山血海？你是我生命的星辰，无论生死，我必与你并肩一战！”
这番话被她巧妙地以“青云宗”的身份宣之于口：“纵是青云宗微末之力，亦愿以身许国，战至最后一人，卫我血脉同族！”
“好！”烈阳军都统秦红玉第一个踏前一步，眼眶泛红，激动之情让她声音高亢，“大统领！林姑娘深明大义，不畏死生前来援手，实乃我人族之楷模！属下恳请统领允她们留下！多一份力量，便是多一份胜算的砝码！”
钱戈、李戟、孙弓等将领紧随其后，纷纷抱拳请命，声音交织成一片热血的浪潮：“恳请大统领成全！青云宗愿为先锋，我等敬服，请允其与我等同列，共抗强敌！”
整个山岗之上，因叶家的加入，士气陡然拔升。
悲壮、勇气、肃杀混合成一股浓烈的战意弥漫开来。劲风更猛地卷起战袍，众人灼热的目光汇于萧羽一身。
心底暖流翻涌，萧羽望向叶依水那双写满坚毅的眸子，知晓她的意志已无可动摇。他微微阖眼，随即睁开，透出决断的光芒，颔首道：“也罢！既然青云宗众位同道赤诚至此，我便准予尔等加入烈阳军序列。”
语罢，他面容陡然转厉，声音带着铁血军规的森然，既是公开也是警告：“然，既入军阵，即需严遵军法！若有半分违抗，休怪军法无情！”
与此同时，极其严肃的传音再次抵达叶依水：“依水！战事一起，务必寸步不离于我左右！护好自己性命！绝不可擅作主张，孤身犯险！明——白——吗？！”
叶依水面庞瞬间绽开如花的笑靥，眼中星光闪动，欣喜地应道：“林娴谨遵大统领军令，谢大统领！”
叶家众人亦挺直了腰背，精神为之大振。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昂扬时刻，异变陡生！
异族大军方向的侧翼，一座孤立的山峰之巅，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队人影。
约百余众，皆是异族精英，衣甲光华流转，周身缠绕着阴冷的黑色气旋，与远处的大军黑气遥相呼应。
秦红玉瞬间警醒，厉叱震天：“戒备——！”
锵啷啷一片拔剑出鞘之声，烈阳军军阵骤然收缩，如同绷紧的弓弦。
同时，一道沉厚如洪钟、带着奇异力量波动的嗓音自对面山峰激荡而来，清晰地响彻山谷：“对面阵前，可是人族第一天骄宁凡所率的万岳烈阳军第五统？”
萧羽面容平静，并无反应。
身边护卫大将赵戟踏前一步，如山岳般矗立，鼓荡真元，声如滚雷回应：“正是！何方宵小，速速报上名来！”
峰顶那人影再次传音：“我家大人名讳——天羽！此番听闻宁凡大统领于此布防，天羽大人特请命率本部精锐前来。大人曾有言：十三年前天骄擂台上惜败于宁凡之手，此憾常萦于心，日夜思慕欲再较高下！今两军对垒，岂非天意成全？有请宁凡现身一叙！”
话音落下，那道峰顶为首的身影挺身而出。
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袍，在涌动的黑气背景下分外刺目。正是十三年前曾败于萧羽之手的异族第一天才——天羽！
时光并未磨灭他的风采，反而沉淀出更深厚的底蕴，气息比往昔更凝练深邃，举手投足间隐隐透露出俯瞰群伦的枭雄气质。
他目光如冷电，穿越虚空，牢牢锁定了山岗之巅的萧羽，高声断喝：“宁——凡！可在否？！”
“天羽”二字一出，萧羽身侧众人无不色变！
钱戈倒吸一口凉气，压低的声音带着骇然：“竟是天羽！十三年前他便是天仙境后期巅峰，如今恐已至圆满无暇之境！”
秦红玉面色也凝重如霜：“他竟亲至战场！此獠非寻常敌将可比，极其棘手！”
就连一直旁观的赵行川与柳心棠两位大罗金仙，此刻也相视一眼，微微颔首——天羽之名，代表着大罗境下绝对的顶尖战力，若非当年萧羽在天骄擂台上横空出世力压其一头，恐怕如今仙界年轻一辈的魁首之位，非天羽莫属。
萧羽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归于平静。
他轻夹马腹，坐骑稳健踏出，迎着天羽如刀锋般的目光，独立于山岗最高点。两大绝世天才的目光在虚空中碰撞，仿佛有无形的火花炸裂，竟让周遭翻滚的风云也为之一滞！
萧羽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片山谷：“天羽，我在。”
天羽看清萧羽，嘴角竟勾起一抹不似作伪的真诚笑意，颔首道：“宁凡，别来十余载，风采更胜往昔！”
那熟稔的语气，仿佛并非生死仇敌，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萧羽神情不见波澜，开门见山：“大战在即，你来意无外乎一决高下。直言吧，还有何事？”
天羽面上的笑意未减分毫，朗声道：“吾生平高傲，能入眼者寥寥无几。但今日重逢，我需坦言——宁凡，在我此生所遇的万千人杰之中，你是唯一一个令我刮目相看，堪称前所未有的劲敌！我天羽，由衷欣赏你！”
他话锋一转，语气忽而带上几分真切的惋惜与恳切，“可惜，你我身处这该死的阵营倾轧！若非这场无休止的战争，我天羽，定愿与你结成挚友，把酒问天，同参长生大道！”
随即，他的语调变得无比郑重：“正因如此，我更不愿看到你这般人物，陨落于此等无谓的沙场厮杀，你若身死，这天地间从此便少了一位令我热血沸腾的对手，何其寂寞！”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萧羽，“故此，我给你一条生路：抛却你那卑微的人族身份，加入我族！以我在本族中的威信与地位，必能说动几位至高主宰，饶你性命，予你新生。纵然此战终将灭绝人族，我天羽，亦可保你无虞！”
这番堪称赤裸裸的劝降叛族之言，瞬间点燃了萧羽身后所有将领的怒火！
“大胆狂徒！竟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纳命来——！”钱戈须发皆张，厉吼声中长剑已然擎出，凛冽剑气直冲云霄。
李戟、秦红玉等将领齐声怒斥：“大统领，此獠奸计！人族尊严岂容此等异类亵渎？！”
赵戟更是“呛”地一声长剑出鞘大半，精纯的护体罡气爆涌，死死护卫在萧羽身前，眼神凶戾。
萧羽沉稳地一摆手：“稍安勿躁。”
他的目光缓缓移回天羽身上，深邃如亘古星空，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锐利，坚定摇头：“天羽，收起这套动摇人心的把戏，莫再徒费口舌。你的用心——”他加重语气，字字如冰，“拙——劣——至——极！”
天羽神色愈发诚恳：“我乃一片真心，绝无半分虚假欺瞒！”
萧羽闻言，再次摇头，吐出的话语斩钉截铁：“你与我，绝无成为朋友的可能！”
天羽似乎有些意外，反问道：“为何？活着，难道不比无谓的牺牲更好？为了这群如同蝼蚁挣扎的人族流尽鲜血，值得吗？珍惜你这无与伦比的天赋与性命吧！”
萧羽身躯挺直如枪，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铿锵和山河破碎般的沉重，响彻苍穹：“吾生为人族，当与人族——共存亡！生，为人族英魂；死，为人族战鬼！你岂不闻我人族古训——‘生有轻于鸿毛，死有重于泰山’？今日之语，到此为止！你我为战场之敌，唯有用刀剑见真章！”
其身后烈阳军将士闻言，眼中血丝暴涨，齐声暴喝：“战！战！战！”
天羽眼见此景，苦涩一笑，流露出真切的无奈：“看来心意已决，劝不动你了……罢了！那便如你所愿，战场上一决生死！但请记住：倘若你败于我手，沦为阶下囚，我天羽以名誉担保，定不伤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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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眼中寒芒暴涨：“你最好断了此念，因为若你败于我手——”他冰冷地宣告出最终判决，“我——必杀你！”
天羽闻言，非但未怒，反而爆发出一阵睥睨天下的长笑：“哈哈哈！好！好一个宁凡！痛快！你若真有杀我之力，我天羽便是死在你这等对手之手，亦死而无憾！哈哈哈……”
笑声激荡云霄，洒脱不羁之中，一股足以令天地变色的澎湃气机轰然释放！
随后，天羽不再多言，挥手间，百余异族精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去，融入了远方的黑潮之中。萧羽亦拨转马头，沉声下令：“回营！”
秦红玉、宁溪等立刻簇拥护卫，烈阳军第五统严整有序地撤回营盘。山岗之上，再度陷入暴风雨降临前的死亡寂静。
回撤途中，天羽的队伍里，一名心腹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疑惑，低声问道：“大人，您当真打算留那人族宁凡一命？”
天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闪烁着阴鸷与算计的光芒，嗤笑道：“当然……此等天赋异禀的璞玉，若就此毁了岂不可惜？以无上奴役秘术烙印其魂，让他既无法挣脱我的掌控，又能成为我手中最锋利也最致命的一把刀，岂非上佳选择？”
他顿了顿，笑容中多了几分毒辣，“更何况，方才那一番惺惺作态之言，若能让这宁凡在生死搏杀之际，心神稍有动摇迟疑，或是存有一丝‘活捉对手’的妄想……那我要擒下或击杀他，便更是易如反掌！此乃攻心之策。”
“原来如此！大人英明，思虑周详，属下拜服！”
“大人神机妙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