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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耀阳在宿舍里根本呆不住。当天下午，他又到本校北门外菜市场边寻了处空地，拿着写有家教字样的白纸，堂而皇之地站起了摊。
刚站了有七八分钟，一个手臂上戴着红袖箍的市场管理人员走过来道：“在这里摆摊要收卫生费和管理费的，你要是继续在这儿站着，那就交十块钱吧。”
耿耀阳不解道：“我又没到市场里面去，就站在边上还要收钱吗？”
“站在边上也不行。”管理人员不容商量道：“要不你站到外面马路上去，那儿我不收你的钱。”
交了管理费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家教，耿耀阳哪里舍得白掏十块钱。他只得收起纸条，一咬牙干脆来到菜市场外面的大马路上，继续站摊推销自己。
东海大学北门外是繁华的文学路，虽然路上车水马龙，路边人流如织，但耿耀阳举着纸条在人行道上枯站了半天，到最后还是无人问津。
1993年时，愿意花钱给孩子找家教的家长并不多，所以家教市场小得很，想找个家教活干并不是很容易。再加上附近有师范大学这块老师摇篮的牌子摆着，家长们自然会先去那儿寻找家教。
站了一下午的耿耀阳又累又渴，正打算收摊回去，忽然瞧见路两边大大小小的各式餐馆，霎时间灵机一动：“可以去餐馆打个零工，顺便熟悉一下省城的餐饮业。将来我也照猫画虎，开上一家快餐店。”
想到就干！他当即走到最近一家餐馆的门口，稳了稳心神后迈步走了进去。
时间刚刚到下午四点来钟，餐馆里还没有开始动火，厨师和服务员都坐在餐厅里喝水闲聊，见一个学生模样的瘦高个男孩走进来，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他。
“小伙子，吃饭吗？”坐在最外侧一个正在嗑瓜子的年轻女服务员站起身问道。
“不……不是！”耿耀阳大大方方道：“我想来问问，咱这里需要招人打零工吗？”
“打零工？”女服务员一愣，转身朝餐厅里间喊道：“老板，有个学生想来咱这里打工。”
“不要！”里间一个男子瓮声瓮气道：“你们几个我还养着费劲呢，再招人哪养得起？”
女服务员转过脸来两手一摊，很是遗憾道：“小兄弟，老板不同意，你再去别的店问问吧。”
第一次尝试便碰了个硬钉子，耿耀阳并不泄气，心道：“北门外起码有五六家餐馆，我一家一家问下去，总能找到一家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沿着马路边一路问询下来，五六家大小餐馆没有一个愿意雇用不能全天上班的临时工。
由于东海大学对学生，尤其是大一的学生要求极其严格，周一到周五必须参加晚自习，因此耿耀阳只能在中午时分才能到餐馆工作。而对于学校附近的小餐馆来说，晚上来吃饭的人比中午可要多得多。
在最需要你来帮忙干活的时候却不能来，精打细算的餐馆老板们哪里愿意做这种赔本买卖。
一连碰了五六个钉子，耿耀阳却并不死心，依旧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他无意间抬头往马路对面瞧去，忽然瞥见对面居民楼的拐角处新开了一家悬挂着棉纺之家牌匾的小饭馆。
小饭馆门脸虽然不大，但装饰很新，看样子像是开业不久。本着碰碰运气的想法，耿耀阳快步穿过马路，满怀希望地一头闯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