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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广场上,死寂无声。穹顶的星石光芒流淌,映照着高台前那道瘫倒在地、剧烈喘息的身影。墨尘封幽蓝的皮肤下,深蓝的裂纹如同狰狞的伤疤,光芒黯淡,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冰晶脉络的剧痛,如同无数冰针在穿刺。丹田深处,那滴被古龙意志强行冻结的寒髓源液,如同一颗幽蓝的冰核,死寂而沉重,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高台上,那尊狰狞的龙形王座依旧散发着蛮荒的威压,但在古龙印记残留的至高意志面前,如同被拔去獠牙的凶兽,显得有些色厉内荏。断裂的龙角冰刺微微震颤,流露出一丝本能的畏惧。
宫殿入口处,王座上的冰髓女子冰蓝的眼眸如同两轮寒月,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脸上那丝极淡的“兴趣”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难以捉摸的涟漪。
“古龙印记……引动本源意志……”她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死寂,“看来,你与它的联系,比我想象的……更深。”
她的目光落在墨尘封身上,仿佛要穿透那具布满裂纹的幽蓝躯壳,直视他灵魂深处那枚沉寂的印记。
“此城,名寒渊。乃古龙以无上伟力,抽取地脉寒髓本源,镇压冰原混乱所铸。它既是城池,亦是……封印。”女子的声音带着亘古的沧桑,“你所见王座,名‘镇渊’,乃此城力量枢纽之一,亦是……封印核心之一。其内封存的,是当年混乱冰原最凶戾的寒煞本源碎片。”
她抬起手,指向高台龙形王座:“此座意志暴戾,非古龙亲临,难以驾驭。寻常寒髓之躯靠近,必遭反噬,如你方才所历。”
墨尘封艰难地抬起头,幽蓝的瞳孔看向女子,又看向那狰狞的“镇渊”王座。反噬的剧痛仍在体内肆虐,女子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认知。寒渊城……封印核心……寒煞本源碎片……原来这狂暴的威压,并非无主之物,而是被封印的凶物在咆哮!
“而你……”女子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墨尘封身上,冰蓝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身负古龙印记,引动本源意志降临,强行镇压反噬……你的存在,或许……是解开此城部分枷锁的钥匙。”
钥匙?解开枷锁?
墨尘封幽蓝的眼眸猛地一缩!剧痛似乎都短暂地停滞了一瞬。他想起冰壁之后那抗拒古龙印记却又吸引他源液的“寒髓之心”,想起这“镇渊”王座对古龙意志的畏惧……这座城,这座封印,似乎与冰髓古龙之间,存在着某种……隔阂?甚至是……对抗?
“但钥匙,亦可能成为祭品。”女子的声音陡然转冷,“寒髓反噬,非外力可解。古龙意志降临,可救你一时,却救不了你一世。每一次引动,反噬之危便深种一分。待印记之力耗尽,便是你形神俱灭之时。”
冰冷的宣判,如同最后的丧钟。
墨尘封的心沉了下去。古龙印记的爆发,是饮鸩止渴!是透支未来的生机!他体内的源液虽然被强行冻结,但那股暴戾的毁灭意志并未消失,只是被暂时压制。如同被冰封的火山,随时可能再次爆发,且下一次,将更加猛烈!
“一线生机……”女子冰蓝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扫过墨尘封体表的深蓝裂纹,又落在他丹田的位置,“在于掌控。掌控你体内躁动的源液,掌控此城散逸的寒髓之力,甚至……掌控那被封印的寒煞本源!”
“唯有将反噬之力化为己用,将封印之力化为己盾,方能在寒髓的侵蚀与古龙意志的夹缝中……觅得一线生机。”
她的话音落下,不再言语,重新闭上眼眸,仿佛刚才的指点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梦呓。
掌控……化为己用……
墨尘封咀嚼着这冰冷的字眼。幽蓝的瞳孔深处,那被剧痛和绝望压制的、属于“墨尘封”的坚韧与疯狂,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再次涌动起来。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盘膝坐起。新生的冰晶脉络发出刺耳的呻吟,丹田源液每一次搏动都带来钻心的痛楚。但他不再试图强行压制,而是……引导!
空玄真经运转到极致,冰火两极之力不再是对冲湮灭,也不再是强行梳理,而是化作一个极其微妙的、旋转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正是那滴被冻结的寒髓源液!
他不再抗拒宫殿内弥漫的精纯寒髓气息,反而主动张开全身的毛孔,如同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这些外来的寒髓之力,如同冰冷的溪流,涌入他残破的躯壳,被冰火漩涡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部分汇入丹田源液,试图安抚其躁动;另一部分则如同最精纯的修补剂,流淌过那些布满裂痕的冰晶脉络,试图弥合创伤。
同时,他将意识沉入灵魂深处,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枚沉寂的古龙印记。不再是祈求力量的降临,而是……感悟!感悟那印记中残留的、属于冰髓古龙的至高意志!那股意志冰冷、浩瀚、带着镇压一切的威严!他试图从中剥离出一丝“掌控”的韵律,一丝“统御”寒髓的法则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