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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将这卷画藏在了当年生辰贺礼之处,这画中隐喻的必是可信之人,女儿定会将他们寻出。”
苏昭将画卷归于原位。
随后打开一旁布帘,露出其中棋盘,又陷入此前在张御史书房里的回忆。
“师叔,你可知当年父亲进宫后,究竟发生何事。”在问过画卷一事后,苏昭又道。
张御史落寞摇头,“那年我恰被派到他处巡检,等到听闻,已是事发后近一月的事了。”
苏昭道:“师叔,你认为皇城司指挥使陆之渊此人如何?”
张御史思索片刻道:“窥不透。”他顿了顿,“自林家罹难后,我也在暗中勘察,先皇还做皇子时,师兄便与其为生死之交。
当年的夺嫡之争有多凶险,师兄作为先皇身侧的第一谋士,又中了多少明剑暗刺,恐怕只有那些长眠地下之人才说得清。
所以无论如何,我不信师兄会谋逆,况且还是与他最为看低的镇北将军联手,行直接逼宫的莽撞之策。
明明当年帝后的不睦,与镇北将军权势滔天脱不开干系,外戚干政历朝历代都是大忌,作为镇北将军亲妹的先皇后,亦是如今的太后金氏,才是那个最有可能里应外合之人。
然而她却成了与陆之渊合力救驾之人,且亲见陆之渊将自己兄长斩杀。
先皇驾崩后,她又不借机扶持亲生子三皇子,转而推举了当今圣上。
明明以她恋权之心,三殿下的智思缺失,恰是最佳傀儡之选,她只要以此为由,行垂帘听政之实即可。
她为何会如此行事,甚至干脆在陛下登位后便隐退避世,这是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参不透之处。
也正是她的这番行径,彻底洗脱嫌疑,将师兄一案钉死,我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一丝缝隙。
而陛下如今仍将陆之渊任在那个离自己最近的要位,足以说明对他的认可与亲重。
可我始终对金氏存有疑虑,亦对与她合力的陆之渊有所保留。”
张御史的一番言论,与苏昭多年所查无甚差别。
她利用牙行的便利,逐步接触到了一些宫里的杂吏。
信息都是靠他们口口相授而得。
“师叔,这几位当时各有所在的理由,那么当年身为工部右侍郎的季尚书,又为何在其中。”
她搜寻的信息,只道那日陛下忽然急传季尚书,如传父亲一般。
然而父亲葬身其中,季尚书却全身而退。
张御史一时未答,苏昭继续道:“以上诸位,皆有立场与欺骗的可能,唯有季尚书在各中传闻里,都是一笔带过,仅说他在场,即便他家夫人与太后金氏有亲眷关系,他仍是一个可突破之机。”
张御史望她。
“若有机遇,我要设法问他当日之事!”苏昭回以坚毅之色。
张御史一时惊诧,“这恐怕委实难办。”
苏昭浅淡一笑,“总比直问太后,或直问陆指挥使来得容易。”
张御史无从反驳,只好苦笑一声道:“这倒是不错。”
抽出回忆,苏昭看着眼前那枚代表季尚书之棋。
从旁抽那一根丝线,以他为尾,倒连至另一枚棋子之上。
那枚所书之名为沈砚。
“当年之事已如禁忌,即便是我出面,也委实难以从季尚书口中寻出真相。”张御史叹道。
“我明白,所以便是要寻那个能让开口之人。”
“你是说……”
苏昭又已沈砚为点,将丝线牵出,最后钉在一枚新的棋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