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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沉郁,似是被一朵阴云笼在头顶。
踏进房中,头都不抬,只俛首垂眉道:“奴家为大人斟茶。”
沈砚忽然抬手,遮在茶盏上。
绿玉猝不及防,急急收手,“可是烫到大人!”又慌乱凑上想要擦拭。
沈砚避开,静道:“无妨,但你为何有所惧怕?”
绿玉视线黏在地上,嗫嚅着:“奴家不明白大人何意……”
“从听到要陪本官来此间,你便意意迟迟,进来后,更是连头不敢抬,刚才斟水亦是手抖如筛,你怕的,究竟是本官,还是这间房?”
沈砚音色冷冽,尾音仿若在房中回响。
绿玉猛然一颤,顺势滑坐在地,低伏着道:“奴家、奴家是怕这间房……”
沈砚道:“房中虽有凶案发生,但在此地,这并不罕见,就以本官所知,整条街一年的亡人,都不在五位以下,你何至于惧怕至此。”
“大人!奴家惧怕的,并不是什么命案!而是……”绿玉咽了咽喉,似是下定决心,闭目道:“奴家在此处,撞见过鬼!”
绿玉脱口这句话后,像破了口的豆袋,豆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她的话也如此又急又密。
“奴家一直将这桩事藏在心底,连妈妈都不敢提及。自抚瑶姑娘走后,她便不喜我们说起姑娘,如今大人追问,奴家也总算有个出口倾吐。
那是抚瑶姑娘走后的头七。那夜四更天,楼里的客散的散,歇的歇,静得跟没人一样。奴家白日里贪睡,那会儿没有一丝困意,忽然就想到姑娘的房里看看。
往日里奴家在楼中排位靠后,与抚瑶姑娘云泥之别,本是连话都说不上的。可姑娘面冷心善,有一次奴家发了风寒,郎中看过几轮都直摇头,药钱比奴家的命贵,连妈妈都说不治了,是姑娘掏了私房钱出来,抵扣药账,后来因藏钱,姑娘被妈妈狠狠责罚。
奴家那时除了道谢,和说一些当牛做马的虚话,也没有旁的能耐,如今姑娘不在了,恩情也没报,所以奴家想再看看姑娘,和她叨念叨念。
于是奴家便来到这房前,忽然听见里面有动静。奴家本以为,是和奴家一样受过姑娘恩惠的姐妹,便也没做他想,直接推门,然后,奴家、奴家便看见,房梁上吊了个人!”
绿玉说到此处,打了个寒战,眼前透亮的烛火尽数不见,仿佛又回到那夜的漆黑中去。
她僵在原地,瞪视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虚空中,悬吊的人,被垂落的月影清辉勾勒出身形,似是着了条长裙,拂摆不止。
就在绿玉的惊叫要破口时,忽然眼前迷晃一片,待她再睁眼,却是空无一物,不见异象。
“大人,抚瑶姑娘是被掐死的,她头七这天,房里却出来个吊死鬼,奴家听人说,下了地狱,就要不断往复你死前的情景,莫不是姑娘当真在下头成了这幅模样?”
一时室内静谧,直到窗棱被风吹拂,磕在墙沿,轻响一声,才将绿玉又惊得一抖。
沈砚缓下声音:“绿玉姑娘,你也说抚瑶姑娘好善乐施,此等人物,自是不会下界受苦,你尽可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