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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整天,车马劳顿,最终眼前被黑色吞没。
等醒来时,竟在一张松软的雕花木床上。
额头有被手拂过的触感。
像每一次生病,娘都是这般一遍遍探着。
禁不住喊了一句:“娘!”
耳边没有那清婉的应答,只有一声叹息。
他勉力睁开眼,虚晃里竟是爹的脸。
爹道:“有然,人生在世,并不能随心而为,你有你的无奈,爹也有爹的无奈,你只需知道,你若过得好,你娘才能安心些。”
后来很久,他才明白,他爹的无奈是什么。
也明白了,最后那句话,并非宽心,而是威胁。
可那时,他深以为意。
病好后便努力乖顺逢迎,甚至嗫嚅地叫了那女子一声“母亲。”
仿佛家宅一片兴和。
直到他遇见了季应奇。
他回府的几日,季应奇恰入宫小住,那女子称时任的皇后一句姑母,亦时常进宫走动。
他那日因又梦见了娘,去求问了爹几日能得见,被爹敷衍了几句,便躲到花园里,摆弄着芦苇兔子,抹眼泪。
季应奇便是在这时立在他面前,高喝了那句:“你就是那个庶出的贱种?”
他看着眼前这个高自己半头,却与自己几分相似的男孩,猛然意识,这便是自己的兄长。
可兄长口中的词句,竟为何会和渔村里的顽童一般。
他还来不及反应,季应奇忽然看见他手中的兔子。
一把抢了去。
“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站起身,连忙道:“这是我娘给我的。”
“你是说,那个大贱种?”
一字一字,似一把尖刃,撕破了维系在他与季宅间的那层体面。
他握紧双手,想蓄力,又克制。
天人交战时,季应奇忽然举起了那只兔子。
他忽然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拼力踮脚,却依然够扑不到。
一切仿佛都似被放慢又拉长。
他看见那只兔子,被季应奇的手用力扯碎。
干枯苇丝缕缕迎风而散。
喉咙间弥漫起熟悉的血腥气。
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
季应奇的手臂传来清脆一声折响,痛叫如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