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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大人,可是季尚书上告?”
“要是老季还是好的,我还能辩一句护子心切,上告的可是御史台的张冶张大人!”
沈砚眉心一蹙。
张冶素来刚正,两袖清风,铁齿铜牙,连任两朝都深得圣心,何其不易。
距离案发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竟能惊动这样一位要员开口。
若换作旁人倒还好说,张冶不日前才举了户部的纰漏,经查,虽罪不大,但也扣了季尚书一个管治不严的帽子。
偏巧当下内阁空缺,季尚书是热门人选之一,如此再无争夺机会。
所以,二人之间绝无交好和串联的可能。
“沈砚啊沈砚,你急于显好的切心,老夫理解,谁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可再急,也要明辨局势,老夫常言,擅行好事,莫要开罪,什么人能惹,什么事能碰,心里不掂量掂量,一门心思钻营莽撞,早晚是要生祸的!”
沈砚没有辩解,恭顺道:“大人教训得是,是在下疏莽,接下来行事一定听从大人差遣,悉数禀明。”
“我的沈大人,你可歇歇吧,接下来,你就好好理理积案,莫要再生事端。”
沈砚凛起神色,“大人,断案尚且听双方辩词,在下并不认为审理中行径有偏,若此时卸下,倒像做实了控诉。”
“沈砚,合着就你精,老夫是傻的是吧。若人家就举了这个,我能不管不顾就卸了你?我这么说,不过顾全你的颜面,人家白纸黑字还陈了第二条,说你沈砚,牵涉其中,不知回避!”
老寺卿拍着桌案,“往日里你们花街巷尾的,老夫睁眼闭眼,如今命案里头死的那个,和你沈砚是什么关系!有嫌疑那个,又和你沈砚有什么仇怨!如此情景,案子还交了你沈少卿主理,大理寺是别无他人了吗?张御史红口白牙这些责问,老夫是一句也答不上来!”
“沈大人,老夫走了这么些关要职位,战战兢兢,如屡薄冰,没在握着财权,把着春闱的时候倒下,倒在这么个清水衙门叫御史台参了一本!老夫胸无伟志,就想着全须全尾的致仕,您行行好放了老夫,让老夫多睡几宿好觉,也不至于到了殿前还困倦!”
沈砚沉默片刻道:“沈砚领命,但并非尊服御史指控,且不说我与这些人的关联皆是捕风捉影,我朝律令,是确有亲缘者回避,否则。”他停了停,“当初林氏一案,在下明明与之存有婚约,太后依然亲指在下审定,是否也应参太后一句,不知回避!”
“你!”老寺卿蹬圆双眼,手指颤抖指来,却终归未说出个一二,转而又拍在桌案上,“来人!把宋少予给老夫找来!人呢!人都哪去了!我大理寺当真都死绝了就剩沈砚一人了是吧!”
沈砚走出堂院时,与匆匆赶来,还忙着正衣冠的宋少予撞了个对头。
见了沈砚,立刻端出一副游刃有余的闲适模样,掸了掸衣袍。
宋少予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多年前二人同期进大理寺供职,皆是年轻有为,被时常比较。
沈砚家事更显,人也出挑,宋少予事事稍逊,心生怨怼。
也不知是不是咒怨多了显了灵。
五年前,沈砚因受未来岳丈谋逆案件牵涉,虽亲理以示割裂,但终究失了上心,被贬出京。
从此宋少予独占鳌头。
新皇上位后,因他侦破几起疑案有功,被皇帝扶为百年来最年轻的寺正,一时风光无量。
少卿之位悬空时,他已然势在必得,宴请的酒都喝了几轮,口中推念着“未必,未必”,实则赴任之词都在腹中盘算几轮。
谁料,竟是沈砚横插下来,也像一柄铁刃,杵进了宋少予的心肺。
昨夜他手中也有一案,连夜搓磨,早上刚得空盥漱,属下一路小跑来通传。
听属下眉飞色舞说,这案子惊动了御史台,气煞了老寺卿,更是牵扯出沈砚的辛秘。
莫不是天道都瞧不下去,又将机遇递到他手里。
接过案子,打压沈砚,再妥善巧办,借机攀上季尚书的关系。
想到这儿,宋少予得意斜睨,“听闻沈少卿出了纰漏,我这紧赶慢赶的来善后。”
沈砚微笑,“那就有劳宋寺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