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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公寓在唐悠悠“鬼斧神工”的布置下被彻底改造。肃穆的黑色幕布遮住了原本活泼的墙壁,几盏特意调暗的射灯营造出沉重压抑的光线。正前方墙上,原本挂社区通知的小黑板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放大的、胡一菲照片——照片四周,还非常“贴心”地被唐悠悠用白色纸花围了一圈。活动室中央,那张长桌此刻铺上了深色桌布,最显眼的位置,赫然摆放着那本引发血案的《胡一菲小姐纪念册》。门口堆积如山的菊花被精心挑选,插在几个巨大的黑色花瓶中,摆放在照片两侧和长桌边缘,浓郁的花香混合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悲伤气氛,弥漫在整个空间。
陆陆续续,一些面熟的、不太面熟的邻居和朋友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和惋惜,步履沉重,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虽然不太熟但人死为大”的肃穆感。
“唉,你听说了吗?一菲回来找杜伊了。”
“何止一菲都想要带着杜伊一起下去。”
…………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躲在隔壁洗手间、透过门缝观察“敌情”的胡一菲,听着外面那些越来越离谱的猜测,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捏紧又松开,反复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才勉强压住冲出去把桌子掀翻的冲动。
展博作为名义上的“家属”,穿着黑色西装,僵硬地站在门口迎宾,表情尴尬得像是在参加自己的葬礼。每一个进来的人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句“节哀”,都让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陈美嘉则假装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努力维持着悲戚的表情,但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好奇地打量着每一个进来的人。
吕子乔也来了,他显然没搞清楚状况,进门时还吹着口哨,看到满屋子的黑白布置和菊花,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贯的、自以为迷人的痞笑,顺手从旁边花瓶里抽出一支白菊花,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走进了洗手间,然后就看见了鬼鬼祟祟蹲在厕所门口的胡一菲,“一菲,你怎么在这里?今天可是你的主场啊。”
“吕子乔,你来这里干嘛?”胡一菲瞅了吕子乔一眼才说道。
“当然是上厕所(四川话)啦,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癖好竟然举办自己的追悼会。”吕子乔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虽然胡一菲还想要继续待在厕所里面,不过还是被吕子乔连同林霄他们一起赶了出去。
一出厕所,就看见唐悠悠穿着她自认为最庄重的黑色连衣裙(裙摆上还缀着几颗不太明显的亮片),站在临时搭建的“追思台”旁,紧张地攥着她手写的“追思流程单”,手心全是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痛而富有感染力:
“各位亲朋,各位好友…感谢大家在这个…无比沉痛的时刻,聚集在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共同缅怀我们…我们…突然离去的挚友——胡一菲小姐。” 说到“离去”两个字时,她刻意加重了语气,目光瞟向储物间的门缝,仿佛在确认演员是否就位。
“一菲她…她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如同夏花般绚烂!她热情似火,她…她嫉恶如仇!她…她…弹一闪独步江湖!” 唐悠悠有点卡壳,临时编词显然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只能把能想到的胡一菲特点都往上堆,“她是我们心中…永远不灭的…呃…小太阳?” 她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场下的人表情各异,有的茫然,有的努力配合着做出悲伤状。
就在气氛陷入一种微妙的尴尬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晃悠悠地出现在了门口。曾小贤!他显然刚下节目,脸上还带着熬夜的疲惫,头发也有点乱。他手里竟然也捧着一束……白菊花!他环顾了一下这过于“专业”的灵堂布置,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但很快被一种“虽然平时总被她打但人死为大”的感慨取代。他整了整那件万年不变的主持小西装,迈着自认为庄重的步伐,穿过人群,径直走向那个摆放着纪念册和胡一菲“遗照”的长桌。
唐悠悠看到他,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她立刻调整表情,用充满悲痛和期待的声音说道:“下面…让我们用最沉痛的心情,欢迎一菲生前…呃…关系非常…非常密切的好友,着名电台主持人——曾小贤先生!为我们…致悼词!送上他最后的…呃…心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曾小贤身上。
曾小贤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重任”搞得有点懵,但职业习惯让他瞬间挺直了腰板。他清了清嗓子,走到长桌前,把那束菊花郑重地放在纪念册旁边。他转过身,面对着众人,脸上努力酝酿着深切的悲痛,目光缓缓扫过胡一菲的“遗照”——照片上的胡一菲眼神凌厉,气势逼人。
“咳嗯…” 曾小贤开始了,他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电台深夜情感节目的磁性沙哑,“一菲啊…我的…好朋友…”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往昔,“虽然…你活着的时候,我们经常…呃…切磋武艺…你下手也确实…嗯…比较有分量…”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曾经饱受蹂躏的胳膊,“动不动就‘弹一闪’警告…我的肋骨、我的肩膀、我的心灵…都留下了…嗯…深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