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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知道这么多，甚至参与了设计，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或者……直接向孔政委汇报？”
石云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疑问。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指周亮行为逻辑的核心。
周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与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恐惧。
“我……我有我的苦衷，石云。”
他的声音艰涩无比，仿佛每一个字都沾染着血泪。
“齐动础那个魔鬼，在我身上，留了后手。”
“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我的一些……一些不该有的想法，都可能被他通过某种我不知道的，诡异的方式察觉。”
“我不能完全脱离他的控制，我不敢冒险，否则……我父母……”
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其中蕴含的无尽恐惧与绝望，石云已经完全明白。
那种至亲被人掌控在手，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足以将一个人的脊梁彻底压垮。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去冒险？”
“去替你……或者说，替我们，闯这个龙潭虎穴？”
石云的语气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与冰冷。
周亮猛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希冀与一种近乎燃烧的炙热。
“不，石云，我不是想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是想……帮你！”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再次变得急促起来。
“我想帮你，彻底扳倒天来集团，扳倒凌天来那个畜生，也扳倒齐动础那个魔鬼！”
“替……替所有无辜死去的人报仇！替我爸妈，也替我自己，挣脱这个无间地狱！”
“我知道你很强，石云，你是我见过最强的人！”
“但凌天来和齐动础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更可怕，更深不可测！”
“你需要情报，你需要一个……一个能够潜伏在他们心脏最深处，在最关键的时刻，为你传递致命消息的人！”
周亮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灼灼逼人。
如同两团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石云，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决绝。
“石云，让我帮你！”
“我知道很多他们内部的秘密，我知道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黑色产业链条，我知道他们的软肋究竟在哪里！”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接触到他们那个庞大而复杂的核心网络，我就能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情报支持！”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
“也是我……我唯一能够为自己过去的懦弱与无奈，赎罪的方式！”
石云看着周亮，久久没有说话。
夜风，依旧在废弃的工厂内呜咽盘旋。
卷起地上的尘埃与腐烂的枯叶，散发出阵阵霉味。
那盏孤零零的应急灯，光芒忽明忽暗。
如同两人此刻那跌宕起伏，波涛汹涌，难以平静的心绪。
周亮的心，也随着那摇曳不定的昏黄光影，七上八下。
紧张到了极点。
他在等待石云的判决。
这不仅仅关乎他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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