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的尽头是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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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整个沧海市，都被这无边的黑暗浸泡着。

令人窒息。

石云蜷缩在堂屋那张冰冷的老旧木沙发上。

身体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

但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白日里。

那场突如其来的枪林弹雨。

此刻依旧在他脑海中疯狂回放。

每一次闪回。

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扎进他的神经。

将他的思绪搅得一团乱麻。

冰冷的汗珠，混杂着已经干涸的血渍与尘土。

从他紧绷的额角渗出。

手臂上临时包扎的伤口，火辣辣地痛。

每一次心跳。

都如同失控的战鼓。

重重捶击着他的胸腔。

提醒着他离死亡究竟有多近。

以及那份刻骨铭心的无力感。

电视屏幕，幽幽地闪烁着蓝白色的光芒。

光芒将他年轻却写满惊悸与后怕的脸庞。

切割得明暗不定。

屏幕上。

正播放着武警官兵进行城市反恐实战演练的新闻影像。

“砰！”

电视里传来一声模拟枪响。

石云的身体猛地一僵！

就是这个声音！

子弹撕裂空气，呼啸而过的尖锐声响。

仿佛瞬间再次贯穿他的耳膜。

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他眼前一花。

咖啡馆里玻璃窗轰然碎裂的景象。

如同最狰狞的碎片。

扎进他的记忆里。

玻璃渣子崩裂四射。

带着细微的呜咽声。

如同绝望的哀鸣。

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咖啡焦糊味。

混合着血腥的铁锈味。

胃部一阵阵翻涌。

乐敏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眼中只有纯粹的绝望。

周亮那双因骇然而瞪大的双眼。

里面映照着即将喷薄的火光。

以及他来不及说出口的惊呼。

还有那个刀疤脸副手。

脸上狰狞而残忍的冷笑。

以及他举起枪口时那份漠视生命的冰冷。

画面中。

一道道身着迷彩服的身影。

在模拟的复杂城市街巷中急速闪掠。

他们身披战术背心。

头戴钢盔。

夜视镜在昏暗中泛着绿光。

如同潜伏在暗夜中的幽灵。

他们的动作迅捷如猎豹。

配合默契无间。

每一次战术规避。

每一次交叉掩护。

都精准到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