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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要将魂与体合一,最大的苦难便是散魂。魂是很脆弱飘渺的存在,很多魂道高手能轻易掌控他人心智,或者趁其不备以魂法将敌人魂体斩灭,仅剩一躯壳留存世间。魂若存在每一寸血肉之中,就必先要将魂体散去,这几乎是天方夜谭!
一旦失控,魂体破碎,就会直接暴毙,毫无退路!但目前对李信而言,就算不如此尝试,六个月后,无法解决掉亡灵军团与那尊恐怖的存在,也是死路一条。唯有尝试开辟新的道法,以血魂倾注,方有一线生机。
“人有三魂,一曰天光,二曰地幽,三曰命灵。天光者,掌太清阳和之气也。以阳制阴,神气满盈,五脏六腑化作神宫,蕴养精气。常伴清阳气,则百邪不侵,魍魉退避。”
“地幽者,掌阴气之杂也。以阴制阳,则心宫不清,肝胆俱损,眼界昏暗,神气阙少,肾气不续,经脉不通。若常以阴制敌,则其之大限将至,气数将尽。”
“命灵者,乃阴气之变,随形之气,贯通天地之间,撷灵与智。以明气制阳,则以人定而谋万物;以晦气制阴,则劳役百神,祸害降至。实为次类命格,此魂不散,血灵长青。”
一道阴阳图自李信身下延展而出,愈发壮大,直至覆盖方圆数百丈后才停滞。随着阴阳鱼的旋转,无形秘力若铡刀般旋转,将此阵范围内的恶魂绞杀殆尽。盘踞在空中的恶魂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化作最精纯的魂力被李信吸纳。
这次他并没有以念境摒弃掉那些恶魂的喜怒哀乐等情绪,而是放开魂体的感知,去逐一体悟。对其他人而言,这恐怕会让主魂醒来后面目全非,甚至无法再感知到自己是谁,对李信而言则太过容易。无论是司命还是金乌群殿中的轮回,都没能让他忘记自己。
这些情绪此刻对李信而言大有裨益,无论是喜怒哀惧,还是爱恶欲,都是那些恶魂盘踞此地经久不散的缘由。执念太深,情绪与阴气互相增益,产生了此等意识,祸害踏入断肠林者。能作为阳间之人,体悟阴间之气,属实是难得之大机缘。
或许符所言没错,这万物皆可为药材,以天地为熔炉,塑炼己身,才是至高大道法。在风神城时,他能感受到那些百姓魂体的悲鸣,颇为粗浅。如今借助李清道所推演的阴阳逆诀,剖析魂体,方才得到如此感悟。可以说,在任何一物上,皆有大道,只是很少人能走到这一步。
“轰隆隆——”万里乌云的天穹上传来轰鸣不止的雷声。数以万计的金色阳雷如金龙般咆哮游曳,汇聚为一团,若天罚降世。成片的水气自魔界地上飞起,直追阳雷而去,凝结成云,将其护在其中。
藏匿在某处静观其变的符脸色凝重,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雷云,眼中闪过的竟是欣慰与喜悦。曾有古籍记载,在神魔大道出世时,也曾出现此等劫雷。无中生雷,先有雷再成云,很显然是某些存在看不下去了,不容许新的大道法出世。
飒飒雨下,林中幽魂横飞,阴翳万分。在阳雷的威慑下,就连亡灵军团都避其锋芒,缩居在林中一隅,生怕被立劈,彻底消散。李信则陷入顿悟状态,意识海中紫色符咒横飞,迅速推演着自己的大道,屏蔽五感,丝毫感不到外界的灾变。
或许在凡人和某些修道者眼中,阳雷是祥瑞的象征,可符却知晓,这其实是不祥之物。正常劫雷,与阴阳二气交变而生,毁灭之中尚存生机,甚至能赋予某些物种以灵智。阳雷则是荒古时人族遭劫的元凶之一,只有毁灭与霸道,毫无生机可言,非自然造物。
“不净子,你我的宿怨,还未结束。”
符凝视着还在不断蜕变的雷云,眼中森罗咒文浮现。在旁人眼中一闪而逝的雷光,在他的视角内几乎放慢了数万倍。终于被他捕捉到了,那阳雷之内,混杂着稍纵即逝的灰气。这灰气相当谨慎,一旦显身便迅速隐匿于阴云当中。
符的胸口不断起伏着,眼中的兴奋溢于言表,终于......数千年的等待,不净子再度出手了!那个杀死兄长的元凶,那个镇杀光明神的黑手,那个来自三界之外的诡异怪物!藏匿至今,它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它不允许新的大道出世!
“哈哈哈哈,我还真是有个好徒弟!你这不净之物,便由我来斩灭!休想伤他!”
符仰天大笑,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从脸颊流过。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当年堕魔背负骂名,不就是为了等待这样的领军者后辈出现吗?一抹决然在他的眼中闪过,他决定背水一战,再度消耗本源魂血,重回巅峰,与不净子隔空一战!
魔王叩关,在将大部分界石与精血分离,灌输入李信体内的那一刻起,帝符的生命就开始了死亡的倒计时。每燃烧一次本源魂血,他就离黄泉之路越近。但他丝毫没有畏惧,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执念尚在,遗愿未果,死不瞑目。
而今,他终于能将人界放心交给李信,自己是为了守护人界的未来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