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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究没有动用这样的力量。
你还记得，因为好奇，你在奚云骨的引导下前往浮金阁，因为怜悯，你买下了莫厌冬带它离开未来的泥沼，它的行为逻辑如同幼兽，却像是雏鸟情节那般纯然的依赖着你，它最早的时候不会说话，也搞不明白人类的那些条条框框，只是任何事都听你安排……
它如今变成这样，会不会也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呢。
你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追溯那些蛛丝马迹了，这把捅穿它心脏的剑刃扎得更深一分，你便离它更近一寸，直到你能清晰地看见它眼睛里的你，你对它说：“放过云出岫。”
莫厌冬像是撒娇般撅起嘴：“我——”
你平静道：“我跟你走。”
它的眼瞳从一条竖线扩散成一个椭圆，静了半晌，它追问道：“真的吗？”
你摊了摊手：“不过我已经没什么力量了，如你所见，我连这把剑拿起来都很费力。”
莫厌冬小心翼翼问你：“那我们不带这把剑好不好？”
你说：“好。”
它更开心了：“那我们再也不回万重山了好不好？”
你点点头：“好。”
它被这幸福砸晕了：“那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你笑了：“好。”
……
不是每一只天魔都生来强大的，它们的力量往往和欲望有关。
有的天魔生来就理解了这套法则，它们有些渴望肉体的欢愉，有些渴望权力和领土，有些渴望力量本身，看不见尽头的追求便滋生了欲望，于是它们强大无匹。
而这一只天魔孱弱得可笑，它出生在魔域的冬天，冬天这个理论也只是从人类那里听来的，关于冷和热，也只是人类的定义，这只幼小的天魔只是觉得，那白色的柔软的（连这也都是它后面才学会的）东西非常可怕，只要接触白色，它就感到疼痛。
魔域的魔物会在这个时候冬眠，冬眠之前，为了抵御严寒和饥饿，它们需要大量摄入食物，这只天魔就在这个时候被吃掉了，吃掉它的是一座山峰那么大的魔物，它和着一大片森林和土壤，被吞咽进一片漆黑里。
它在黑暗里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它的欲望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活下去。
这座活着的山峰体内散发着恶臭，让它几乎睁不开眼睛，同时它周围的一切也在被腐蚀，直到它的腿融化到站不起身子来时，它的欲望终于变成了一种力量，它从这只魔物的内部开始进食，把可以触摸到的一切都吞进了自己的身体，终于，它从内部把这座“山”吃掉了。
但是活下来以后，它依然弱小，因为活着本身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而为什么活着才能通往欲望，魔物之间除了战斗不会有交流，它也没有要寻找目标的意识，它只是依存本能活着，甚至被人类抓住作为商品卖掉，它反抗时就会有鞭子抽到身体上，那伤痕看起来可怕，却也会在它的再生能力下迅速痊愈。
人们还发现，越是致命的伤口，愈合得越快。就算剁掉它的肢体，取出它拟造的人类器官，它也会在奄奄一息之时再度复活，很快，修士们认为它还有更宝贵的价值，浮金阁的人把它带走了，它在昏睡的间隙里听见，他们说要把它卖个好价钱。
